689.第689章 这个时候我不能走

唐小宋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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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振旸没有说话,却也没否认。

    她倒吸口凉气,惊惧地朝icu病房看去。

    他缓步走过去,抬起一只大手,将她因为紧张而香汗淋漓的一缕松散秀发捋到了她的耳后,放柔了声音:“先去机场,我安排好这边的事,就过去跟你和仔仔汇合。”

    嘉意现在哪还有心情去机场,搅着衣服角,朝密不透风的ICU病房门望过去:“他是因为拒绝上交证据,才会跟组织闹翻,成了这个样子,是吗?”

    霍振旸沉默不语。

    他也没料到,聂亦霄对他的小猫儿还真的是痴情不减。

    居然连ISM的大好前途和性命都可以不要。

    见霍振旸不说话,她知道是默认了。

    素手蜷成粉拳,凑近唇边,哽咽起来。

    他是在用性命兑现对她的承诺。

    他没有骗自己,答应了自己的事,真的办到了。

    而她,这段日子竟然还动摇了,猜忌亦霄哥是不是欺骗了自己,才会躲着自己,不接电话。

    依稀记得那晚上,她还在电话里问过亦霄哥,组织会不会找他的麻烦。

    彼时,亦霄哥只淡笑着说没事。

    那个时候,也许他就已经想到会是这个结果了,却还安慰她……

    她为了让他不交证据,活活把他逼上了绝路么?

    脸上的愧疚汇成了溪般的泪,越淌越凶,最后哭得几乎上气不接下气,小脸涨红,却又尽量憋着声音,似乎害怕吵到ICU里的病人。

    霍振旸脸色暗沉,将她搂入怀,嗓音低哑:“不要在我面前为了另一个男人哭。”

    她抱住他精壮的腰,将脑袋埋在他的衬衫领口中,泪水氤氲了他的胸膛,却仍旧控制不住,抽泣不止:

    “是我害了他……都是你!要不是为了你,我不会让他对我承诺,他不会这样子,呜呜……我恨你…恨死你了!都是你!”

    她因为难过和愧疚的气话,却听得他心头极其舒坦,牢牢将她锁在怀里,低下头颈,贴住她清香的秀发中,薄唇摩挲着,仿佛在镇定她此刻的不安,低喃:“好了,宝贝儿,我会叫医生尽量治他。别哭了。”

    这句话让她哭得更凶。

    尽量治他,那就是说可能没救,刚才那随扈的话,她也听得很清楚了……

    她窝在他怀里哭个没完,一会儿功夫就湿了他的领口。

    他被她哭得有些躁动不安,锐眸微冽,不耐地托住她下颌,强迫她仰起哭成小花猫的脸儿:

    “后悔了吗?心疼他?早知道应该让他把我这里搜集的证据都交上去的,是吗?”

    她咬着唇死死盯住他。

    要不是怕他吃官司,怕他被联合国那边缠住,她怎么会把亦霄哥害成这样?

    可这男人,跟她冷战了许久就不提了,现在居然还在不阴不阳地说这些话!

    她气极了,像个炸了毛儿的小野猫,一张檀香小口就狠狠咬了他掌心一口!

    他吃痛一抽手,知道自己现在说这话可能过分了,眉一蹙,将正要避开的小人儿一抓,狠狠捞回来,继续搂紧:“你是要把老公咬得也进医院吗,宝贝儿。”

    在他的安抚下,她脸蛋上的愠意才慢慢褪去。

    他抬起微微粗粝的指尖,替她拭去眼角挂着的泪珠,嘎声:“人你看到了,安心了吧。我让乔治送你去机场。”

    嘉意却身子一动,支起来,擦了一把眼泪,退后两步,看着他。

    他微抬起下颌,凝视她。

    “我想见见亦霄哥的主治医生。”她轻声说。

    语气虽然是恳求,却又充满着执着。

    就算他不准,她也势必要见,她一定要知道亦霄哥目前的伤情。

    他沉默起来。

    等待他回答的时间,漫长又难熬,她甚至沁出晶莹细汗,攥紧拳。

    她的焦灼,他尽收眼底,终是带着她,到了走廊尽头的办公室。

    一名身穿白大褂的男医生正是聂亦霄的主治医生。

    看见衣冠楚楚却脸色威骏的男人进来,主治医生马上站起来,万分恭敬:“霍先生。”

    嘉意看得出来,主治医生应该已经提前被告知了霍振旸的身份,但估计也被提醒过,以先生低调称呼。

    霍振旸眸色淡然,坐在医生办公室的沙发上,闲适地交叠翘起长腿:“有什么就问。”

    得到了他的默认,嘉意被放行了一样,迫不及待:“医生,我想问一下病人目前的伤情怎么样。”

    主治医生看了一眼面前的年轻女人,禁不住吞口唾:“这位是……”

    “霍太太。”霍振旸眼波无澜。

    主治医生倒吸口气,也不敢怠慢:“那位聂先生是子弹贯穿左肺,只差0。5公分就是心脏了,被渔民救上岸送到我们医院后,虽然已经动了手术,取出子弹,但因为还在海水里浸泡了很久,到现在还没醒。”

    嘉意的冷汗又浸了出来:“那现在怎么办……什么时候才能醒。”

    主治医生看一眼沙发上面无表情的男人,实话实说:“要是一周内还没醒,病人器官会逐渐衰竭,轻则可能成为植物人,重则恐怕……”

    她刚刚好不容易憋回去的眼泪差一点儿又要飚出来,余光看了一眼霍振旸,马上掐了一下掌心,强忍住。

    刚刚在他一个人面前哭,就算了。

    现在有外人在场,而且主治医生知道自己是霍太太的身份,要是看到她为了一个年轻男人哭,他面子挂不住,说不定又得恼羞成怒。

    气自己就算了,万一牵连了亦霄哥怎么办?

    她平复下心情:“所以说,只要在一周内醒了,就过了危险期,是么,医生。”

    “可以这么说。”

    她没有再说话。

    霍振旸见她没什么话问了,站起身,反握住她的手,朝办公室外面走去。

    在走廊上走了几步,他正要开口,她却似乎知道他想说什么,忽的抬起闪烁不定的眼瞳,提前出声:

    “我想求你一件事。”

    他眼眸迅速聚集了欲发的薄霜,显然猜得到她要说什么。

    可他不悦的眼神此刻却阻止不了她。

    鼓足勇气,她咬了咬唇/瓣:“这个时候我不能走……我想留下来,等亦霄哥确定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