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8 桑蚕不易

云卷风舒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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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午,端午,我的三妹妹啊,怎么办才好呢,今天,来了个清河县镇上的客人,泡完温泉后,竟说要住在这里,明天才回去。咱们温泉营业半个月来,从来没客人要住宿在这儿,你说怎么办才好啊。”杨宗闰从温泉场跑过来,手中还拿着客人喝剩的茶水,着急地问杨端午。

    杨端午正在训练刚招来的八个男女仆人。见杨宗闰这么问,就让仆人们先去接待客人。

    “咱们温泉今天来的不都是,昨天在倪里正那里做优惠活动的村民吗?如何忽然来了个镇上的?”杨端午眉毛一皱,“大哥,你可仔细打听过了,他们的底细。”

    杨宗闰一怔,“好妹妹,我才刚接待他们到了温泉堂,是男女夫妇二人,衣着光鲜,谈吐文雅,看上去应该是大户人家的。”

    杨端午说:“既然都已经步入温泉堂了,就不管他们什么来头,都要服务好。下次如果来镇上或者不是本村的客人,一定要让他们登记,如此,才可以防止同行来打探消息。”

    “同行?”杨宗闰不解。

    “是啊,有些同行会假装来泡我们的温泉,实际是过来看我们的运作模式。如果他们学会了我们这一套,我们就多了个竞争对手。”

    “原来如此,可是外镇不是也有温泉吗?”

    杨端午解释道:“真正把温泉当做生意来做的,几乎还没有。是一些大户人家,他们想享受温泉的舒适度,便出钱在山上凿温泉,都是给他们自己人使用的。并且能有钱开凿的。一般的大户人家还不够,是要豪商或者是士大夫这类才有这个资本。”

    “那我们是首创的。”杨宗闰最远只去过镇上,生活也比较单调,对生意不太懂,也很奇怪,这些足不出户的杨端午是如何知道的。

    “大哥,三妹。你们在谈什么?那两个镇上的客人已经泡好温泉了。说是想要房间住,我已经让仆人去收拾房间了,接下来怎么办?要人留下来守夜吗?”二丫急匆匆地跑进来。气喘吁吁地问道。

    杨端午镇定地安排着:“大哥,你带几个仆人给客人准备伙食,二姐,你带几个仆人给他们清洗衣裳。今晚仆人都不上手。肯定要留两个人,在温泉这里睡觉。我可以留下。大哥你也留下吧。”

    杨宗闰点头:“我一个人留下就可以了,毕竟是在深山老林,你一个女孩子家,还是回家吧。”

    “这——”杨端午犹豫着。

    “放心吧。我多年出外打工。早就习惯了。你是住不惯的。”

    杨端午只好同意了。

    二丫和宗闰都去安排服饰那两个客人去了,杨端午来温泉场,偷偷看那两个客人。只见他们东张西望,这里走走那里走走。直到杨宗闰叫他们,他们才去换衣裳,看起来非常可疑。

    “大哥,晚上你一个人留在山上,要当心点,听到什么声音不要出来,对了,我让力力也留下来保护你。”杨端午说着,摸了摸狗狗的脑袋,“力力,你要乖乖地保护好主人哦。”

    力力叫了两声,舔端午的手掌。端午笑着让宗闰抱:“大哥,力力可听话了,就留下来陪你了。”

    “你把你的宝贝都留给我了,哥哥我肯定会对它好的。”杨宗闰说。

    然后杨端午吩咐宗闰,顺便打听下那两个人的底细,然后就跟大家下山了。

    入夜,那客人夫妇在温泉边的石凳上赏月,杨宗闰令仆人给他们烧夜宵。

    “你这里的服务真好。”那对夫妇赞叹。

    男的长有标准的关公长髯,头戴方巾,长高帽,直身墨绿长袍,女的则一脸富态,白胖小脸,额头宽大,长发高挽。

    “若是喜欢,可以常来,只是不知道两位怎么称呼?”杨宗闰坐到他们对面。

    女子看了一眼丈夫,说:“出门在外,都是萍水相逢,若是有缘,自然会再见,再见再问名字不迟。”

    杨宗闰淡淡一笑,清丽的笑靥好像云中的月,温雅而迷离,“夫人可是读佛?”

    女子手中掂拉着佛珠,一脸慈祥,“镇外的大相国寺,我和夫君可是常客。”

    “我也去过那里。”杨宗闰想起过去流离生活时,跑去大相国寺上香拜佛,可惜,佛祖并没有实现他的愿望。

    “沐佛要心诚,所谓心诚则灵。”女子勾起唇角淡淡一笑,好像陇上的观音像,“一切自有安排,若是强求则不灵。”

    “多谢夫人提点。”

    “倒也不是我自己想出来的,乃是寺里的法师方丈的提点。”夫人说。

    杨宗闰笑道:“那也只有夫人这么尊贵的身份,才可以得到法师的提点。我等凡俗之辈,只怕是不屑进入法师们的眼。”

    “这倒也不是。佛门讲究的是一个缘字,若是有缘人,佛祖自然会波及福祉。法师也不是看身份高贵与否,只看是否有缘。”看来女子是笃信佛教很深了。

    杨宗闰想起过去,杨端午和他讲过什么基督教,他当时只当自己眼皮子浅,没听过,见这女子见多识广,于是向她打探。

    谁知那女子听说什么基督教,一脸惘然:“我们从未听过什么基督教。你是听何人所说的?该不会是什么邪教吧。小兄弟你可要小心哦。”

    “是啊,现在的邪教很多,有些都是从西域传过来,入侵我们中原,前次,我们还听过什么萨满教,乃是北方草原那些百姓的什么教义,都是一派胡言。如果被邪教绑住了可不好。”连一边默默静听的男子,也忍不住开口了。

    杨宗闰谦虚道:“多谢二位提醒,这应该不是邪教,听起来很光明的,好像是说。创造天地的只有一位神,叫上帝,上帝就是爱和公义,等等。我是记不得了,只听我三妹妹总挂在口上。”

    “你三妹妹和你说的?”女子大惊,看向男子,“就是杨端午。杨端午不像是蠢笨之人。她如何也会满口胡言?”

    杨宗闰很奇怪,为何他们知道他三妹就是杨端午,难道他们认识端午不成?

    这时。夜宵送来了,一人一碗桂圆莲子羹,一盘酱鸭肉。

    “想不到夜宵这么丰富。”夫妇两人很满意。

    杨宗闰解释道:“这也是我三妹妹想出来的,说是桂圆莲子羹喝了可安神如梦。而酱鸭肉也是我们的年货,自己家晒的。今天也没准备,就拿出来了。”

    “你们村里人可是拿年货当宝,不舍得吃的,如今你们倒拿出来招待我们了。这比你们准备更有心了。”男子很感动地说。

    夫妇俩吃了,两个仆人上了搬上盥洗器具,这是镇上牙婆子那里租来的女婢。被当作大户人家的丫鬟调教得很懂规矩,服饰得夫妇俩很开心。很满意。

    “床已经给两位收拾好了。”杨宗闰说。

    夫妇俩进屋了。

    杨宗闰忙活了一天,累得全身都散架,进了自己房间,随意洗了下脸,就睡下了。

    这夜,他梦里一下子是佛祖的雕塑,一下子是杨端午在念耶稣。

    次日一大早,两夫妇就告辞下山了。走得很匆忙,杨端午上山都没看到他们。

    吃着早饭,杨宗闰把昨晚夫妇的饭都讲给端午听,“没打探到他们姓什么名什么。不过留下一个线索,他们是大相国寺的常客。”

    “走得这么匆忙,太可疑了。”杨端午于是去他们昨日休息的房间查看,他们什么都没有留下,什么也查不出。

    “月底就是大相国寺的灯会。那是,作为寺里的常客,肯定会出现,我去查看,一定可以查出他们的底细。”

    杨端午说着,开始算银子。

    单单就昨日那对夫妻的消费,就是十五两银子。这赚钱赚的杨端午手痒。

    眼看蚕宝宝一天天长大,对桑叶的需求量也是一天涨一天的,端午心中是又喜又忧。

    田间的桑树,在春雨的滋润下,长的也还算不错,但端午还是决定,要再加种一些。

    这种桑树,最重要的基础便是土壤的准备。桑树对土壤要求高,否则,种下去的桑树,很容易早夭。

    “这是个体力活!”谢运知道后,说了这第一句话。

    “我们家以后肯定是要做大的!”端午理直气壮,掷地有声的说。

    “我看行!”宗闰第一个支持端午,拍着胸脯对端午说,“妹妹不用担心,我肯定支持你!”

    谢运眉头一紧,淡淡的说:“我又不是反对端午的想法,但这是大事情,需要从长计议,好好准备下!”

    端午听出了其中的语义,笑着回道:“既然舅父要准备,那么我们就听听舅父的意思吧。”

    谢灵轻咳了一声,缓缓道:“明天,大家和我一起去田里吧!”

    第二天,除了要照顾孩子的以外,全家人都到了田间,为的是——深耕!

    为了要让桑树种的活,长的好,谢运,宗闰带着大家一起,把泥土往下挖了一尺深。

    “嗯,可以了!”端午跳进一个坑里,用自己的小腿比划了下,脸上露出成功的喜悦。

    “宗闰,拿过来吧。”端午朝宗闰喊了一声。

    只见宗闰双手青筋外露,吃力的抬着一个大木桶过来。

    谢运见状,赶紧上去帮忙。

    打开木盖的一刹那,端午赶紧捂住了鼻子,但一股恶臭,还是无孔不入的钻进了端午的鼻子。

    木桶里,满是动物的排泄物,其中,也有人类的。

    “我来吧。”宗闰自告奋勇,将这些排泄物,均匀的浇灌到这些坑里,这是渥肥的重要过程!

    为桑树的成长,提供重要的养料。

    端午挑选了些没有病虫害的桑树苗木,在重新盖上土壤之前,再将桑树往上微微一提,使桑树根须自然舒展。

    “来,小心小心。”谢运提着水,踉踉跄跄的过来,“这定根水可不能少!得浇足了。”

    清澈甘甜的溪水哗啦啦的倾泻而下,迅速的钻进了泥地里。

    谢运长出一口气,“哦,终于完工了。”

    这时,端午却另有动作,不知什么时候,端午拿来了好些稻草秸秆,像盖被子一样,把桑树根四周的泥土一层层的盖起来。

    端午这么做,是为了防止水分的过分蒸发,在桑树苗刚入土的时候,这个动作显得格外重要!

    日子一天天过去,桑树也一天天茁壮成长,端午的计划,正变得越来越清晰和明朗。

    “端午,你快过来看看,蚕宝宝好像出问题了。”宗闰显得有些着急,脸上挂着淡淡的愁容。

    端午心中一怔,从宗闰的脸上,她判断事情可能不一般。

    进入蚕房,端午敏感的闻到了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腥味,这腥味很奇特,有点像鸡屎被水泡过的味道。

    顺着宗闰的指引,端午走到一个竹篾前,眼前的一幕,让端午心疼极了。

    竹篾中,有三分之一的蚕宝宝已经一动不动的躺在那儿,身上,是一层白的掉粉的腻灰。

    “白僵病。”端午深知养蚕的困难,这白僵病是养蚕的常见病和多发病。

    大多是在潮湿的环境下,被病菌感染的桑蚕渐渐行动缓慢,最终以排出软便而死亡,死的时候,全身发白,把更多的病菌排出体外,进而会感染更多的桑蚕。

    眼下,最重要的,是要控制白僵病的蔓延!

    端午来不及为死去的桑蚕流泪,为了控制疫情,端午把已经死掉的桑蚕迅速的清理了出去,而那些养在一起的,端午也狠下了心,全都隔离起来了,过不了多久,这批桑蚕,也都会一个个白化死掉。

    “肯定是哪里出问题了!”端午陷入深深的自责中,最近忙着种桑树,对桑蚕有所疏忽,想不到,就发生这么严重的事情。

    窗外,春雨稀里哗啦的下,空气中四处飘荡着一股湿气。

    为了控制病情,保持蚕房的干燥是头等大事!

    思来想去,最终,端午找到了好方法——新鲜的生石灰粉!

    吸湿除湿能力很好,又有辅助杀毒的功效。

    在宗闰的帮助下,端午将整个蚕房的每个角落,都洒满了生石灰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