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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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调调.情、闭闭关、讨论讨论道法,萧铭与玄钺关起门来把自己的小日子过得甜甜蜜蜜、风生水起,哪里管得了外面的议论纷纷、洪水滔天。

    玄钺除了剑道与道侣,从来不会将心思花费在其余事务上,再加上他自身的地位与威慑力,也很少有人会不长眼睛地直接八卦到他面前——至于有这个能力的,却都在洛水宗掌门的暗示下对此三缄其口。

    玄钺对于外界“峰主与道侣两三事”之类光怪陆离的传言毫无察觉,但心思细腻的萧铭却对此所知甚祥。只是其中涉及自己师父,他也不好多加置喙,只能模棱两可地将各种试探打太极一样地挡回去,没有留下半点落人口实的把柄——真幸亏萧铭本人是个脸皮厚的,惯会装模作样,撒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信手拈来。

    修真界伦理纲常极严,其中最为重要的除了不准危害宗门,便是徒弟对师父要孝顺。只要师父没有做什么丧尽天良的恶事,做徒弟的就要顺着从着,故而就算萧铭被自家师父的恶趣味搞得头大如斗,也不得不乖乖跟在后面善后,以供师父玩的开心、愉快。

    所幸道衍也及有分寸,除了最初与玄钺相见时搞出了大阵仗外,并未再惹出什么难以收拾的局面,而让萧铭愿意死心塌地帮他遮掩行踪的原因,则是他的确从道衍那里拿到了极大的好处。

    道衍曾经在凌霄宫中收藏了各类珍贵的丹药,萧铭眼红已久,却碍于自身见识浅薄,不敢胡乱服用。如今道衍来了,自然挑选了最为适合萧铭的丹丸,补得他红光满面、元气充沛,没有多久便抑制不住体内澎湃的灵力,打算闭一次长关,冲击元婴中期的壁垒。

    这一次闭关可不是从前那种十天半月的小关,自然要准备充裕。萧铭与玄钺正是初初体会到鱼.水.之.欢妙处的时候,一时间颇有些缠.绵不舍。只可惜萧铭的壁垒摇摇欲碎,片刻也拖不得,玄钺纵使如何落寞,也不愿妨碍了自家道侣的进境,只能安慰自己暂时的别离是为了更久的相守。

    在对自家道侣与师父千叮万嘱后,萧铭终于怀揣着一颗七上八下的心闭了长关,而洛水宗诸人也突然发现,这一次峰主与他家道侣冷战的时间骤然增长,竟然令早就坦然面对两人分分合合的众人再次忐忑不安了起来。

    玄钺:整天看着顶着自家道侣脸的讨厌鬼在面前转悠,心烦。

    道衍:顶着死剑修道侣的身份,眼看着洛水宗这么多小美人小鲜肉却不能撩,生无可恋。

    萧铭:担心着外面道侣与师父闹幺蛾子,闭关都不能安心,好心累。

    尽管无比心累,但萧铭却仍旧还是克服了一切困难,顺利进阶元婴中期。而当他推开闭关室的门,却并未见到理应守在外面的玄钺时,心里立即“咯噔”一声,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见闭关室的门被打开,守在外面的洛水宗弟子立刻迎了上来,听到萧铭第一句话便是询问“玄钺在哪”,顿时喜笑颜开:“真君不再和峰主闹别扭了?”

    “嗯?……嗯。”萧铭硬生生将反射性往上挑的音调压了下来,熟门熟路地为自家师父擦屁.股,“这次也有我的不是,玄钺他身在何处?我去寻他。”

    “前些日子有一条给您的传讯,但是您正在闭关的紧要关头,所以峰主便替您拆阅后前去处理了。”洛水宗弟子笑眯眯地回答,努力给自家峰主说好话,“虽然峰主一向冷冰冰的,也不善言辞,但却是真心实意关心您的。前些日子还传讯过来,询问您闭关的情况。”

    “我自然知晓他的心意。”萧铭眼神一软,笑着点头,“可否让我看一看那些传讯?”

    “这是自然。”洛水宗弟子连连答应,请萧铭稍候片刻便转身取来了两枚传讯符,一枚是被玄钺拆阅过的,而另一枚则来自于玄钺。

    道谢过后,萧铭拿着传讯符返回他与玄钺的院落,只是当他将符内讯息查阅一番时,刚刚出关的好心情便顿时消散一空。

    最开始给他的传讯符来自于天玄派。天玄派外出历练的好几队弟子莫名失踪,派出探查讯息的数名金丹长老也随之杳无音信。天玄派掌门不知如何处理,便传讯给萧铭问询,一来萧铭身为天玄派长老,又是元婴修者,理应过问此事,二来也想借此求援洛水宗,走个后门,毕竟由萧铭之口说出来,洛水宗的反应必然会更为慎重、迅速。

    天玄派掌门说得委婉——或者自认为委婉,但善于抽丝剥茧的萧铭一眼便看出了其中的含义。不过他也并未觉得不悦,转手接着拆了玄钺的传讯。

    比起天玄派掌门的客气尊敬,玄钺的传讯便简洁了许多。他先是提及自己在事发地点探查到了残留其中的魔气,应当是魔修的手笔,随即话锋一转,询问了他闭关的情况,并表示他会处理天玄派的事情,让他不必担忧,安心在洛水宗修炼即可。

    既然有玄钺出面,事情也有了些许眉目,萧铭也并未太过担忧。他先是给玄钺回了条讯息,表示自己已然出关,一切顺利,随后则传了剑铭峰的庶务长老前来,着手处理玄钺离宗后积累下来的事务。

    虽然有些时日没有碰过这些,但萧铭好歹也曾经做了近百年,熟悉片刻后便立即熟门熟路起来,比之被赶鸭子上架玄钺更为有条不紊。

    对此,负责协助玄钺处理峰内事务的庶务长老简直激动地热泪盈眶——玄钺的手段向来简单粗暴、直来直去,不知得罪了多少人,他们剑铭峰急需要一名像萧铭这般委婉周全、和风细雨的掌舵人啊!

    “以后峰内的事务,可否拿来请真君过目?”在将事情按照轻重缓急分别处理后,庶务长老期盼地看着萧铭,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萧铭莞尔:“我这里倒是没有关系,但具体情况还要看玄钺的意愿了。”

    庶务长老顿时垮下脸来,长长叹了口气——其实,早在萧铭回归洛水宗的时候,他便有此提议,却被自家峰主一口驳回。

    峰主啊!您本身就不适合处理这些琐碎复杂的人际关系,何必坚持己见,害人害己呢?!

    庶务长老一边暗搓搓地思考如何再次开口规劝,一边向萧铭致谢后退了出去。萧铭敲了敲桌子,迟疑片刻,仍旧还是告知洛水宗弟子自己要出门一趟,随即启程前往天玄派。

    萧铭并非不信任玄钺,只是天玄派的事情毕竟与自己有关,不好全都推给玄钺。纵然他与玄钺本是一体,萧铭的骄傲也绝对不容许自己躲在自家道侣身后,万事不管。

    ——再者说,玄钺这一趟出门还不知几时才能回来,萧铭着实……颇为想念。

    这边想想天玄派的事情,那边又念念自家许久不见的道侣,萧铭刚刚赶到天玄派,便在山门口看到了自己一直在思念的身影。

    又是吃惊又是喜悦,萧铭快走几步来到玄钺面前,尚未开口,便被对方揽进了怀里。

    相互交换了一个亲昵的吻,萧铭笑意盈盈,任凭玄钺扣住自己的脉门,送入灵力查探一圈。

    “灵力充沛,根基凝实,不错。”玄钺的表情越发柔和,微微勾起嘴角,“恭喜。”

    “理应如此。”萧铭也不谦虚,笑着回了一句,随即问道,“你怎么在这里?在等什么吗?”

    “等你。”玄钺带着三分对萧铭不听话的无奈,又带着三分知萧铭甚深的自豪,“我就知晓,就算我让你留在洛水宗,将此事全权交给我处理,你也不会听的。”

    “所以,收到讯息后你就早早等在这里了?”萧铭失笑,心中更是软得一塌糊涂,抬手摸了摸玄钺专注凝视着自己的眼眸。

    “嗯。”玄钺捏住萧铭的手,放到唇边轻轻吻了吻他的指尖,“想早点看到你。”

    “我亦然。”萧铭抿唇轻笑,“此番前来,一则是为了天玄派的事情,二则也是想早些见你。”

    两人低声呢喃直白着爱语,彼此间都有些情.动,只可惜此处却并非互诉衷肠、久别胜新婚的时机,只好遗憾地对视一眼,退开一步,压制住心中的悸动。

    携手穿过天玄派山门,掠过登山的阶梯,萧铭与玄钺很快便出现在于正殿门口等候的天玄派掌门、长老们面前,彼此见礼。

    天玄派众人心事重重,见到萧铭后也没有心思寒暄,连忙将二人请进正殿,落座后开始讲述具体的情况。

    事情的经过玄钺早已听闻,此时也懒得再听,只是借着宽大衣袖的遮掩,低头把玩萧铭置于他掌心的右手;而萧铭也早就习惯了玄钺私底下的小动作,懒得多管,径自凝神倾听天玄派掌门的叙述,提出自己的疑问:“那么,现在失踪的弟子与长老们可有性命之忧?命灯的情况如何?”

    “没有点燃命灯的外门、内门弟子情况不知,但亲传弟子与长老们的命灯倒是还都燃着。”天玄派掌门语气微缓——这也是现下唯一值得庆幸的事情,“只是有几盏命灯黯淡,应当是受了重伤,所幸暂时并无性命之忧。”

    萧铭轻轻颔首,眉间下意识蹙起:“玄钺探查过出事的地点,发现期间残留有尚未完全消散的魔气,十之八.九应当是魔修所为。”

    “魔修!”刘长老恨恨地捶了下座椅的扶手,“果然是这些该死的、为非作歹的魔修!”

    ——他疼爱的孙女此时也在失踪之列,刘长老不过几日便似是硬生生老了几岁,难掩眉宇间的急切与焦躁。

    “应当不仅仅是魔修作恶这么简单。”萧铭摇了摇头,看向天玄派掌门,“除了天玄派,可有其他门派出现类似的情况?”

    天玄派掌门闭了闭眼——这也是他最担心的问题:“并无。”

    “所以说,对方的目标就只是天玄派。”萧铭沉吟,“能够如此轻而易举、悄无声息地将那么多弟子乃至长老抓起来,还不伤及性命,那人的修为应当不低。”

    “但我们天玄派素来安分守己,哪里会招惹这么强大的敌手呢?”天玄派掌门叹道。

    天玄派一向低调,只是凭借萧铭的关系才出了一番风头。在搭上洛水宗这条大船后,天玄派的地位也跟着水涨船高,前些日子开山收徒的时候竟然也收到了几个双灵根、单灵根的好苗子——原本这样的孩子都会被地位更高的宗门抢走,但如今有了洛水宗这样一座大靠山,自然也不会有不长眼的宗门会在这等小事上与天玄派过不去。

    “是否……是否是这一段时间天玄派的发展招了别人的眼?留下了魔气,却不一定是魔修所为,也许是为了栽赃嫁祸?”天玄派掌门左思右想都想不到自己的宗门如何招惹了这么强大的魔修,他更加倾向于宗门间的利益压榨。

    听到天玄派掌门的询问,玄钺终于抬起头,微露不悦:“留下的魔气相当纯粹,而且强大,必定是魔修所为,而非道修嫁祸。”

    被玄钺如此斩钉截铁的反驳,天玄派掌门自然不敢再争辩:“但……但若是魔修,我等便毫无头绪了。”

    “门内弟子、长老都没有与魔修结仇?”萧铭问道。

    “我询问过了,没有人有印象。”掌门摇了摇头,苦恼道。

    “若是如此……我倒是有了个猜测。”萧铭抿了抿嘴唇,神色间微微迟疑,“大约有七成把握,这次的事情是冲着我来的。”

    萧铭话音未落,玄钺便猛地侧头看向他,周身气息顿时冷冽下来,隐隐带着几分杀意。

    这一段时间,玄钺虽然并未懈怠,却也没有真正将天玄派的事情放在心上,他出手相帮只是看在萧铭的面上,无论成败都不太在意;但如果对方的目标是萧铭,涉及到了萧铭的安危,那对于玄钺的意义便截然不同了。

    轻轻拍了拍玄钺的手,示意他冷静,萧铭将自己的思路缓缓道出:“既然天玄派本身没有与魔修结仇,那么魔修将天玄派的人掳走,应当是以此为饵,想要将什么人钓出来。那魔修修为高深,若目标在天玄派内,大可以凭借敌暗我明直接摸进来,或者是抓走与那人相关的人威胁,不需如此大动干戈——而如果目标是我,那就不同了。”

    顿了顿,萧铭叹了口气:“我一直呆在洛水宗,就算是魔尊亲至,也不可能毫发无伤得在洛水宗出入,所以对方需要让我自己离开洛水宗。我只有一个弟子,却早在妖族时便失踪,道侣玄钺更是一般人不敢惹的,所以将心思打到天玄派身上便顺理成章了——毕竟天玄派的弟子与长老纷纷失踪,于情于理,我都必须要出面解决。”

    天玄派掌门有些发呆:“那剩下的三成可能呢?”

    “一成可能是其他我没有想到的原因,而另外的两成……”萧铭迟疑一瞬,侧头看了看玄钺,“有可能是为了玄钺。”

    玄钺神色不动,反应平淡,完全没有方才萧铭自指时的愤怒与忧虑。

    “玄钺的情况与我差不多,都是一直呆在洛水宗,需要引出来解决的人。况且他是我的道侣,如果我解决不了天玄派的事情,他自然会出手帮我,也算是与天玄派间接搭上了关系。”萧铭如此说着,却又话锋一转,否决道,“但是这一次,我因为闭关并未率先出面,玄钺先一步离宗,却直到我出关都没有收到任何引诱的讯息,所以目标为他的可能性不大,应当是冲着我来的。”

    天玄派掌门长长地叹了口气,算是暂时接受了这一说法:“那么,您与哪位魔修有过冲突吗?”

    “近期以来,没有。甚至近百年内,我都很少与魔修有交集。”萧铭苦笑着摇了摇头,“但是……我也许猜到那个想对我下手的人是谁了。”

    “谁?!”虽然不太懂萧铭为何与魔修没有交集,却又能猜测到目标,但天玄派长老并未多想,只是连声追问。

    “如果我没猜错……”萧铭抿了抿嘴唇,带着几分费解,“应当是魔尊乐情。”

    天玄派正殿内寂静一片,无论是掌门还是长老都被萧铭这一个猜测震得头脑一片空白,纷纷傻了眼。

    魔尊,那可是魔尊啊!如此高端的人物,他们哪里接触过?!就是在人.妖之争中才勉强远远看了一眼,连对方是什么样子都没有看清,如今却竟然成为了他们的敌人——众人顿时就感觉眼前一黑。

    比起绝望的天玄派众人,萧铭与玄钺就淡定多了。玄钺素来是天之骄子,自认为绝对不逊色于魔尊,而萧铭更是连妖王都坑过,心理素质绝佳,临危不乱。

    “我从未与魔尊有过过节,仅仅在妖族入侵结束后才见过一面,但我能够察觉到他对我有恶意——或者称不上纯粹的恶意,那是一种让我毛骨悚然,却莫名其妙的……执念。”萧铭苦笑,“当时我因为摸不着头脑,所以并未多想,不过如今天玄派发生的事情,我却觉得应当与魔尊有关。”顿了顿,他歉然地看向天玄派掌门,“抱歉,看来是我给宗门添麻烦了。”

    “这不是你的错。”玄钺皱眉,揽住萧铭的肩膀。他不喜欢看到萧铭这般自责歉疚的模样,于是毫不客气地将锅往自己身上甩,“我与那乐情接触更多,两看相厌,应当是因为我才牵连到了你。”

    萧铭与玄钺争相背锅,态度极好,天玄派众人就算为这一场无妄之灾而闹心,也不敢表现出来——毕竟如今失踪的弟子与长老们的性命,全都要维系在这两人身上。

    “如果当真是魔尊,我们该怎么办?”良久后,天玄派掌门颤声问道,“是否要通知诸派,联合起来对抗魔域?”

    “即使通知了,也是无用。”萧铭摇了摇头,“妖族入侵刚刚结束,虽然历时不长,但诸派都损失了不少人手,伤了元气,正是休养生息的时候,倘若不是威胁自身宗门存亡的大事,想必不会愿意过问。况且,对方这一次出手相当有分寸,没有牵扯到其余宗门、引发众怒,天玄派也无一人身亡,就算通知其余宗门,大约也是当成私人恩怨,大事化小。”

    天玄派掌门知道萧铭所言非虚,但仅凭一个天玄派,要对付魔尊简直是以卵击石、螳臂当车:“那又该如何?”

    “等。”萧铭微微合眼,轻轻吐出了一个字,“对方既然抓了饵,我们便等待他将鱼饵放出来,再看看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萧铭做了决定,玄钺自然没有二话,天玄派众人就算如何不安,也不得不按耐下来,等待宣判的那日。

    ——他们也并未等待太久,第二日,一张精致的请柬便被送到了萧铭手中。

    请柬是由簪花小楷书写的,漂亮、工整,言辞间则极尽暧.昧,仿佛是多日不见的旧情人因为过于想念,相思成疾,终于按耐不住发出了再次相见的邀请。

    与其说是请柬,倒不如说这更像是一封情书,其上缠.绵的辞藻配着散发出来的奢靡甜腻的香气,愈发撩.人。

    忽略那些杂七杂八的暗示,唯一有用的讯息便是会面的时间与地点,萧铭的目光落在最后的落款处,猛地一怔,一向淡定的表情骤然碎裂。

    落款处并未写明邀请人的姓名,只是用寥寥数笔勾画出了一把极为传神的古琴,其下则坠着两个字——故友。

    一直朦朦胧胧,却抓不到头绪的片段顿时整合成了一个整体,令萧铭在恍然大悟的同时,越发惴惴不安。

    乐情,古琴,——越青。

    一想到那个被他捅了个透心凉,本应该死掉却消失无踪的死变.态蛇精病,萧铭整个人都有些崩溃。

    ——变.态的世界,他身为一个正常人,完全hold不住啊!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