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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之人，并非是古妖老人。他几次开口之时，双唇未动，声音，反倒是从那血色手套中传出来的，并且，仔细观察之下，方林更是留意到，眼前这身影周身散发开来的森寒恐怖的魔气源头，竟然也是这双血色手套。
难道……
方林瞳孔一缩。
毫无疑问，这双血色手套，绝对是一件恐怖的魔器。不管是魔器还是正常的武器，只要等阶高到一定程度，就会诞生出器灵来。以眼下这魔器散发出来的恐怖魔气来看，其品阶，绝对很高，若说它拥有器灵，方林也绝对不会怀疑。而这样一来，更是能够眼前为什么明明是古妖老人的身躯，却并非是古妖老人的迷惑了。
因为，真正的古妖老人早已无数年前彻底陨落，而后一直占据着他身体的，是这双血色手套内的器灵！甚至，这一刻方林怀疑，古妖老人之所以会遭受武圣山金衣使者的追杀，恐怕也正是因为这双血色手套的缘故。
“没想到堂堂的古妖老人，最终竟然落得被一具器灵操控的下场。”为了印证自己的猜测，方林故意摇了摇头，有些唏嘘的道。
果然，这话语声一落，那身影周身的魔气剧烈浮动了一下，而后，一道森冷的笑声，忽然从血色手套中传了出来。
“小家伙，你不用试探了，没错，我就是器灵，嘿嘿……”
听到这话，柳雨沫美眸中尽是一片震惊，眼前之人，不是古妖老人，竟然是一个器灵。那到底是何等强大的器灵，才能鸠占鹊巢的占据了元胎境巅峰修为的古妖老人的身体。这等器灵，绝对是异常恐怖的存在。
“既然知道本座是器灵了，那么现在，我想我们可以好好商量一下了。你们想要得到古妖的传承，想要出去，而我，也想要摆脱这片该死的地方。我想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冲突，完全可以相互合作，不是么？”那带着一味森冷之气的沙哑之音，此时在石殿内响彻，带着一丝诱惑。
“哦？如何合作？”方林笑了笑，说道。
这话语声一落，古妖老人那张深陷的，满是岁月痕迹的脸庞上，蓦然浮现出了一抹激动之色。哗啦啦……他周身的血水在卷动，在无论如何都难以离开身下灵阵的范围。
“你们也都看到了。这该死的阵法将我完全困住了，让我难以脱身离去。只要你们过来，将我手中的这双血色手套摘下来，带走，就可以了。”这器灵强忍着心中的激动，迅速说道，“到时候，作为回报，我会将古妖老人的传承送给那个将血色手套摘下来的人。并且，若是能经过我的考验，我还可以考虑任其为主。”
又是传承，又是认主的，不得不说，这器灵口中的回报，绝对是相当丰厚和诱人的。即便是柳雨沫，此时都不得不有些心动了。魔器虽然是邪恶的代名词，被武圣山所不容，但魔器本质还是一件武器，只不过是其内充斥着邪恶的魔力而已，只要将这些魔力全部净化掉，到时候就可以转变为正常的武器了，而在归元宗内，并不是没有这种净化魔气的方法，虽说要付出一些代价，但是与眼前这双血色手套展现出来的威能相比，那些代价，完全可以小到忽略不计。
更为重要的是，只要得到了这双血色手套，到时候……
“鹿死谁手，还不一定的事情。”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柳雨沫绝美的脸庞上，刹那间一片冰寒。不过这冰寒之色来得快，去得也快，下一刻，她便恢复了之前的模样，抬起头，眼中精芒闪烁的看向了那身处黑红色光芒包裹着的古妖老人手上的那双血色手套。
莲步轻移，她似乎要向着那走去。不过就在她脚步刚抬起的瞬间，柳雨沫忽然停滞了身形，笑道：“前辈虽说是器灵，但实力深不可测，到时候若是忽然翻脸，对雨沫暴起出手，雨沫可万万难以抵挡。”
虽说心动，甚至这器灵所提出来的好处更是柳雨沫所难以拒绝的，但她并非是蠢笨鲁莽之人，以之前这器灵的表现来看，显然也是一个奸猾，翻脸不认人的存在。更何况，这器灵一开始就想要引诱他们靠近，此时若是这般没有丝毫准备的出手，恐怕最终她极有可能会因此遭劫。
脸上带着笑容，但言语之间，柳雨沫并非再踏出一步，显然，如果这器灵的回答难以让她满意，她就绝然不会出手。
一旁，方林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柳雨沫，轻轻皱了皱眉。此时，以柳雨沫的表现来看，虽说不算是鲁莽，但以他的眼光来看，对方还是太过心急了一些。在这种心急之下，恐怕到时候……况且，知道武圣山金衣使者存在的方林，至始至终就不认为，那器灵会是什么好东西。对方提出来的所谓的认主，对于他而言，更是没有任何吸引力，反倒是极为排斥。因为这在他看来，根本就不是什么机遇，反倒是杀身大祸，连元胎境巅峰修为的古妖老人都间接的因为这而陨落，他如今小小的一个罡灵境的武者，更加不可能逃脱了。
不过虽说如此，但最终，方林还是轻轻摇了摇头。他并非是什么圣人，而且之前的那些也都是他的猜测，没有实质证据，并且，他不可能将武圣山金衣使者的事情说出来，毕竟人心隔肚皮。对方虽说看起来对他客客气气的，但始终是个如白月枫一般从大宗门之中出来的人，到时候他好心提醒，说不定对方反倒是以为他心怀诡意，那就很没意思了。
再者，如今有柳雨沫当这出头鸟，方林也想看看，这器灵到底打得是什么鬼主意。虽说他对那充满魔气的血色手套极为排斥，但是对于古妖老人的传承，对于那古妖秘法，还是颇为渴望的。毕竟那可是曾经法相境的古妖老祖创造出来的强大秘法，万灵难求，其价值之珍贵，更是难以言喻的。况且，不搞定这器灵，他也难以离开这传承之地。
在方林，柳雨沫，器灵各自心怀不同心思的情况之下，这石殿内的气氛，顿时显得有些诡异。
“小丫头，本座还会诓你不成？若非此地只有你们两人，本座何须如此，这是一场造化，你不速速把握住也就算了，竟然还敢怀疑本座？”面对柳雨沫显露出来的担忧，器灵忽然显得十分恼怒。
“小心驶得万年船，晚辈实力低微，不得不如此，还望前辈见谅。”柳雨沫微微一笑，说道。
“你！”这器灵显得很愤怒，周身的浓烈魔气，都开始剧烈震荡起来，声势恐怖。不过面对这一切，柳雨沫绝灭的脸庞上，始终是带着一丝淡淡的微笑，其身下的脚步，没有丝毫前进，也无后退，就这么平静的看着。
僵持了许久，终于，那器灵似乎妥协了一般，有些意兴阑珊的问道：“那你要如何才能放心？”
“还请前辈先屈尊认晚辈为主，让晚辈的精血烙印在这血色手套上。这般一来，晚辈才敢出手。”柳雨沫眼中精芒一闪，说道。
“妄想！”器灵顿时恼怒道，声音尖锐，“区区罡灵境的小崽子，若非这灵阵，我一口气就能吹灭无数，竟然让我认你为主，好大的口气！”
咆哮间，器灵将目光看向一旁沉默了许久的方林，似乎对于柳雨沫这里已经失去了兴趣。
见到器灵探来的目光，方林顿时摆了摆手，说道：“晚辈命薄，对于眼下这宗造化并不敢奢求，还是将其让与雨沫姑娘的好。”
“你们……”器灵冷哼了一声，沉默下来。
石殿内顿时安静了下来，谁也没有开口，气氛有些沉闷。
最终，器灵似乎真的妥协了一般，他目光悠悠的望向柳雨沫，咬着牙吐出了一个字：“好！”
“多谢前辈成全。”柳雨沫展颜一笑，绝美的脸庞此刻显得更加美艳动人。
想到只要得到了这件恐怖的魔器而后在接受古妖老人的传承，自己就可以摆脱那个噩梦之后，柳雨沫心情前所未有的大好。她手中光芒一闪，一颗殷红的血珠，顿时从指间中缓缓渗出。而后，她屈指一弹，这颗血珠便向着那器灵射去。
“还请前辈将晚辈的这滴精血烙印在血色手套上。”柳雨沫说道。虽说眼前这份造化对于她而言具有极大的诱惑，但她依旧显得异常小心，便是精血烙印，都是隔空传递，自身并未前往。
冷哼了一声，看着那向着自己射来的一滴精血，器灵虽说有些暴躁，但依旧意念一动，将这滴精血引导向古妖老人手中的血色手套。
哒！
一息之后，这滴精血终于成功的滴落在血色手套上，随后柳雨沫眼中精芒一闪，美眸忽然缓缓闭拢。
这一闭眼，便是过了半柱香左右的时间，而后，柳雨沫才缓缓睁开了眼，在她睁开眼的瞬间，其美眸中，有一抹血色手套的虚影一闪而逝。
“成功了。”这一刻的她，也忍不住喜形于色。得到这件强大的魔器对于她而言，意义实在太过重大了。
“如今，可以过来帮我将本体从这灵阵内拿出来了吧。”沙哑的声音响起，那器灵的声音，在此时似乎显得有些虚弱。
“晚辈这就出手。”柳雨沫点头，随后将目光落在了一旁双眉轻皱着的方林身上，说道：“方林公子，此事结束，雨沫必有厚报。”
虽说有些疑惑方林对于这强大的魔器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但没有与她争夺，这对于她而言，自然就是一份情。
“小心为上。”这一刻，看着柳雨沫转身离去的曼妙身影，方林还是忍不住开口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