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5 先南后北

叶雪伦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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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为防盗章,请大家购买正版  王御医和杨安源他们听后, 似乎都松了口气, 然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 纷纷朝小公公那看去……

    此时此刻, 我恨不得立马弄块豆腐,一头撞死算了,真是越描越黑啊!

    小公公怒瞪了一眼,愣是把王御医他们的目光吓得统统逼了回去。

    “咳咳, 那个, 大人, 就让下官帮您上药吧?”

    为了打破这样的僵局,王御医本着治病救人的医者仁心,好心提出了这样的建议。

    我感动得忍不住向王御医投出感激的目光。

    可杨安源那作死的偏偏还不见好就收,只听他突然摆出了官威,言道:

    “王御医, 这上药的活儿, 就不劳烦你了,让那小公公来便好了嘛!”

    “不用!”

    “好啊!”

    两个人几乎异口同声。

    说不用的那个人自然是我, 而说好啊的那个人,是小公公……

    我和他大眼瞪着小眼,他瞪着眼睛盯着我,嘴角是一丝诡异的笑容, 这笑容像极了那个小皇帝, 看着我那跪得快残了的双腿, 心里突然泛起一种很不祥的预感,冷汗不停的冒出来。

    杨安源,你给老子等着!

    “大人,请把药给小的!”

    王御医特意确认了下小公公的眼神,便站起身来,从药箱里拿出药瓶,然后递给了小公公。

    “既然是上药,我们就不便在此了!”

    杨安源说完,向李皓使了眼色,两人立马架着王御医便走出了房门,还顺手把房门给带上了。

    行动如此迅速,我都还来不及提出异议……

    “大人,就让小的来为大人上药吧!”

    话音刚落,小公公便径直坐到了我身边,我吓得整个人都缩到了墙边,还顺势拉过了薄被盖在了身上……

    哎呦喂,

    我这是在做什么啊,这感觉,感觉怎么像个受人欺负的小媳妇似的?!

    我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子,这一不小心就……

    小公公似乎也被我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弄得有些莫名其妙,为了不引起他的怀疑,我立马甩开了薄被,身子挺得直直的,头也抬的高高的,这样让自己看起来更有男子气魄一些。

    “那个,咳咳,还是,我,本官自己来吧!”

    真是太没出息了,怎么说话都有些哆嗦了呢?

    “大人是在嫌弃小的身份卑贱么?”

    方才还有些盛气凌人的人,突然间便露出受了什么极大委屈的模样来,提到身份卑贱之时,仿佛眼中都要落下泪来了。

    我怎么突然有种罪孽深重之感……

    “啊,不,不是的,我绝无此意。”

    “那小的为大人上药!”

    二话不说,小公公突然抓住了我的脚踝,我不禁全身一颤,死死忍住,才没立刻把脚从他手中抽出来。

    然后看着他,轻柔地脱去了我的罗袜,再小心的帮我把裤腿给卷起来。

    红了脸,不敢再看下去了,此刻我只觉得心跳得如同打鼓一般,似就要跳将出来。

    瞧着我双膝一片青紫红肿,小公公也有些于心不忍,伸出手来轻轻抚摸了那一片青紫。

    我的脸瞠的一下就红了个遍,连耳根子都红的跟什么似的,我只觉得整个脑袋都在冒着烟,头也跟着开始晕乎乎的了。

    小公公瞅着我这满脸通红的模样,嘴角露出一丝坏笑,忽地倾过身来,离我更近些了。

    我还未来得及反应,他的右手便轻轻地抵在了我的胸口,抚在了我的心头。

    他那如同玉琢般精致而华美的脸庞逐渐离我近了,我甚至还能闻到他身上微微散发出来的草药的清香,心绪不禁一荡!

    “大人,您有如同这般,将女子拥抱入怀过吗?”

    他的声音温柔如水,却充满了诱惑的味道。

    我的心一怔,仿佛停顿了片刻,他,这是什么意思?

    “大人说不喜欢男人……小的不是男人,那么……大人喜欢小的么?”

    他的眼对上了我的眼,将我的喜怒都瞧在眼里,而他的手扶在我的心头,我的真情或假意都无法逃脱他的掌控,这一刻我陡然清醒,这就是一个圈套,一个危险的陷阱。

    他的手就这样肆无忌惮的抚上我的脸,眼神开始泛着迷离却有一丝无法轻易化去的冷意,言道:

    “大人若是喜欢,小的会尽心取悦大人的……”

    我猛地抓住了他抚摸我脸的手,有些生气的看着他,难道从一开始自己就被当成了傻瓜般,只能任他戏弄了么?

    “稍微适可而止吧,再这样,我可要生气了哦!”

    他的手有些微凉却很舒服,不知为何,让我有点舍不得就此放开。

    看着他眼中闪过吃惊的神色,我是既有些得意,可更多的还是生气。

    我无法忘记她眼中所闪现的那一抹冰冷,明明就只是个小公公,却有着那么冰冷和无情的眼神,他有让其他人看过那样的表情吗?

    我回望着他,想要从他的眼中看出其他,却被他先挣脱了手,然后垂首不再看我,说道:

    “跟大人开个玩笑罢了,大人不会真的生气了吧?”

    为什么我会觉得他冰冷的眼神中透出了些许悲伤呢?

    “生气了哦,所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吧!”

    我问得有些漫不经心,这样才符合我随性不羁的个性。

    “小碗子。娘亲曾跟我说过,人只要有一碗饭吃,就不会饿死!”

    小公公恢复了平常的语气,便如同方才的那场诱惑的戏码从未发生过似的,可我却还有些意犹未尽之感,心里稍微有些失落。

    听他的语气,可推断出其家境贫寒,也难怪了,若是家境好,家里人又怎么舍得将他送进宫里做了小太监呢?!

    “那我以后就叫你小碗儿吧!”

    总觉得小碗儿这名字叫的最顺口了。

    他有些一愣,遇到这么个不安常理来的主儿,有些无奈,言道:

    “随大人喜欢好了!”

    刚说完,便将药瓶里的药分摊在掌中,然后认真的替我推散瘀血,通经活络。他上药的手法很特别,一推一按之间,隐约有寻经点穴的影子。

    起初疼的我难受,还一度让我以为他这是乘机“公报私仇”,可看着他如此认真细致的模样,我又觉着即便是如此,那也认了。

    虽说我不大懂医道,可也是看过几本医书的。书中常说,这学医最难的,便是认经找穴,要十分精准的找出人体所有的穴位和经络的走向,是成为一名好大夫的前提。

    看他手法娴熟,做事认真,很显然已经具备了这样的前提。若是他能继续精研医道,相信对他的将来也是大有裨益的。

    “小碗儿,你是不是很喜欢学医?”

    我试探性的问了问,若是他真有心此道,兴许我还能帮上点忙。

    “喜欢又如何?即便我医术再好,也不过是个小太监而已!”

    他这一语,便道破了这官场的无情与不公,再有能力的人,也比不过出身高贵的。

    我笑了笑,然后说道:

    “小碗儿以为我,如何?”

    小碗儿有些奇怪的撇了我一眼,说出来的话却很中听,可在我听来却有些暗讽的意味在里边,道:

    “大人出生高贵,又是状元之才,令人羡慕得紧啊!”

    “呵呵,这你可抬举我了吧!”我摇了摇头,接着说道:“我虽说姓高,可却比不上高韦身份高贵,虽说是个状元,可不也老老实实做了三年的修撰么!”

    我说出此话,也无非就是想告诉他,外人看我表面如何风光,可我要为之付出的努力却也外人所想象不到的。

    “我看起来聪慧吗?”

    ……

    小碗儿挑了挑眉,似乎有些不明所以。

    我有些尴尬的笑着说道:

    “别看我现在看起来很聪慧的样子,小时候的我可笨了。别人一次便可以学会的事情,我要做三遍才学得会。”

    “同龄的孩子六岁便入了国子监读书,而我到九岁的时候才进去。有了整整三年的差距,我便用课余和晚上睡觉的时间来补足。”

    说到这里,我轻轻的叹了口气。

    “我没有别人口中所说的那种天赋,所以能做的就是比别人花更多的时间在读书上面!”

    小碗儿似乎也没想到,我过得居然也如此辛苦,原本有些冰冷的目光,也多了几分柔和与钦佩。

    “你看,这样的我,不也状元及第了么?!”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脸。

    “也许,一个人辛苦半生也未必可以达成所愿,可不经历一番寒风彻骨,又哪得梅香扑鼻而来呢?”

    小碗儿闻言,眉头一蹙,反问了一句,道:

    “大人,你想说的,究竟是什么?”

    “小碗儿若是可以精研医道,那将来一定可以医治更多的人,在高辰以为,这远远比在官场上步步为营还要更有意义一些呢!”

    小碗儿听过这番话后,似乎心有所感,他只觉得眼前这个人和自己所知道的,确实有些不一样。

    “当然啦,翰林院的书库中也有许多难得一见的医书典籍哦!”

    我边高兴的说着,毫不违和的拉过了小碗儿的小手,轻轻的拍了拍,讪笑着说道:

    “要是想看的话,就来翰林院找我吧!”

    小碗儿看到我一副轻浮的模样,顿生了几分好感片刻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他都有些怀疑,我刚才说的那些话是不是真的了。

    看着我挤眉弄眼那得意样,小碗儿还在帮我按摩的手不留痕迹的多施了几分力道,我疼的立马大叫了起来,就差哭爹喊娘了。

    这样看来,即便他与其他的士族大夫相比确实有些不同,可骨子里他就是个纨绔啊……

    小碗儿看着在眼前疼的死去活来的人,幽幽的在心里下了这个定义。

    “你在哪看到的?”

    “稗官野史中偶然所见。”

    杨安源还在为他这一发现而洋洋得意。

    我和李皓都不禁摇头,看来杨安源是没救了。

    “你可是翰林院学者,当知一切以正史为依据,别总是看那些乱七八糟的书。”

    我忍不住给杨安源几句忠告,让他收收心,别总是这般随心所欲。

    “正所谓:枳句来巢,空穴来风啊。关于玄远叶家的传说有很多的,可见并非都是虚妄。”

    杨安源也是经过一番谨慎思考和查阅典籍,才得出一些微妙的线索。

    “一说玄远叶家先祖乃是春秋战国时期百家之中鬼谷先生的弟子,鬼谷门人擅长纵横捭阖之术,得宇宙天地之玄妙,其才无所不窥,诸门无所不入,六道无所不破,众学无所不通。鬼谷所出弟子,皆为当世之大才。”

    关于杨安源所提及的关于鬼谷门人的描述,确实是有据可查的,而且鬼谷门人遍布天下,多出奇才。比如政治家张仪、苏秦,又比如兵家的孙膑和庞涓等人,鬼谷一门,显极一时。

    “据说,这玄远叶家,便是专门守护和培养麒麟之子的世家,由叶家所出之门徒,将来都可成就一番经天纬地的事业。”

    杨安源说道此处,不禁生出无限感慨来。

    “你说得如此玄乎,倘若真有这玄远叶家,怎未见正史之中有一星半点的提及?”

    我不禁将心中疑问提出,总觉得此事太过虚无缥缈,不可尽信。

    “据说叶家同玄远之学,上究天命,下顺人心,得天地之玄妙,破六道之法门,可知天命之所归啊!”

    听杨安源这么一说,我便可以猜测这叶家应该已经族灭了吧,不然正史之中怎无半点痕迹可循?

    这可勘破天命就是最为致命的,若是身处乱世,各地崛起的英雄豪杰哪个不想知道自己有无得天命护佑,取得天下?就此,叶家也一定会成为各势力争相招揽的对象;若是太平之世,叶家的存在就是个威胁了,天权神受,天子的权利是上天给的,天命自是在此,岂容他人窥视!

    如果这个家族真的存在过的话,那可想而知当中一定经历过一场场惊心动魄的瑰丽传奇,闯过一次次剑拔弩张的腥风血雨吧……

    这么说来,这‘玄远叶家’也许当真存在过也说不定呢!

    其实这正史所载之事也未必都能据实以告,毕竟历史是有胜利者所书写的。而那些稗官野史,虽说多有荒诞之语,可也并非都是妄言,有些事件的真相,还真有可能在其中找到蛛丝马迹。

    若真有这般有趣的家族,就是不知他们所教授出来的弟子,会是怎样的人中龙凤了?突然生出想和这样的一群人生在同一年代的意念,越发想和这样的人才交手,比比谁更胜一筹了!

    棋逢敌手,才是人生一大乐事啊!

    呵呵,我嘴角不禁微微翘起,言道:

    “好了,此话也就我们当野史随意戏说罢了,莫要在别处多言,以免生出事端。而且,相信不久后,朝中会有大事发生,你们也需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以作应对!”

    杨安源和李皓一点变通,默然地点了点头。

    李皓心中略有不安,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高兄,难道接下来,北魏和北齐真要开战了么?”

    李皓心有疑惑和不安也是预料之中的了,这些年来,虽然两国大小战役不断,可真正的并国之战却从未发生过。因为当时,谁都没有能力一口将对方吞并。可现在局势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平衡之局也即将要被打破!

    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这种三分天下的局势存在已经有百年之久了,百姓身处水深火热之中,极度渴望着天下可以重归一统,无论最后谁成为这天下的共主,至少可让百姓得享百年的安定和平稳。

    这也是我们这群读书之人,心心念念之建功立业、名垂青史的大好时机!

    我抬头看着那颗依然在半空中闪耀着的白矮星,摇了摇头,说道:

    “还得等,等一个时机,一个机遇,还有……一个人!”

    一个时机,即北齐靠山王丧命的消息,而一个机遇,便是让漠北的那群突厥之狼内乱丛生,而无暇南顾,至于一个人,就是一个北魏可以委以重任的先锋大将!

    杨安源和李皓也是聪慧之辈,这一语便如同点醒梦中之人,看来,这北齐,果然是天命不佑啊!

    “只是可怜了那宇文老将军啊,如此忠勇善战之将,终究难逃厄运!”

    杨安源不禁发出一声这样的感慨,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即便那少年天子突然生了几分惜才之心而不杀宇文懿,宇文懿也难以活命了,因为想他死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啊……

    “时也,命也啊……”

    我不禁叹了口气,随即转身缓缓离去。

    ……

    一回到公主府,我便先往公主的小院去,准备给公主请安,这才入得院落,却看到石桌上置着一盘棋局,旁边还放着一本棋谱,想来公主在家闲来无事,便自己摆棋谱破译着玩。

    方寸之间皆玄机,黑白纵横全智慧。

    这黑白之间,蕴含着无数的人生大道啊!

    从棋盒中伸手抽了一白子,棋子是用上好的和田美玉所打造,触手升温,温润得宜,用它下棋,还真是一种享受!

    我饶有兴趣地瞧着这棋局,想着自己也许久未曾与人弈棋了,不知手法有无生硬了?

    “驸马也喜欢弈棋么?今日机会难得,不如你我手谈一局如何?”

    身后,公主静静而立,温和而从容,仪态万千,她这般模样,我无论怎么看都嫌不够。

    “好啊,正巧我手痒,就请公主不吝赐教啦!”

    说完,走过去拉起了她的手,先扶着她在对面坐好,我边笑着瞧着她,边在她对面落了座。

    收拾好了棋盘上的落子,公主微笑着瞧了一眼那黑白二字,是在示意我两人谁执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