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四章 图个啥子

风中的芦苇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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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路上路况很好,通往试验基地的马路,虽然不是水泥马路,也不是柏油马路,但铺了一层厚厚的碎石子,加沙土加以夯实,车子开在上面很是平坦。

    开了有半个小时左右,来到五福镇生态养殖基地,只见黑乌乌的一片,赵长城便有些后悔,这个点了,来到这乡下地方,只怕连灯都没有吧?虽然心切,但却是在浪费大家的时间呢!

    “没有装路灯吗?”赵长城问道。

    “路灯啊?没有。”项萍愣了一下才回答。

    赵长城心想,这里连镇上都没有装路灯,这个养殖基地里,肯定不会装路灯了。

    村里的干部和生态养殖基地的工作人员们都起来迎接领导们。

    几盏矿灯,十几个手电筒,还点了几个大火把,照着往基地里走这种情况下,赵长城就算是火眼金睛,也不可能发现什么问题,而且大晚上的,那些动物们都在睡觉呢,它们可不会半夜爬起来欢迎领导。

    随意的走了一圈,赵长城看看时间不早了,便道:“张市长,实在是太暗了,一时半会也找不出问题来,还是等到明天再说吧!”

    张贵道:“好吧。”

    赵长城道:“张市长,你我都出来了,市政府里没有个主心骨,那可不行,这里就由我来看着吧,你回去主持大局。有什么发现我第一时间通知你。”

    张贵道:“赵书记,你不回去了?”

    赵长城道:“来回一趟,也要花三四个小时,我今天晚上干脆就在这基地休息一晚吧!”

    张贵点点头,看向赵长城的眼眸里,就多了几许赞赏之意,说道:“那行,我先回去了,有事情联系我。”

    送走张贵等人,赵长城对李多道:“你给桑娟打个电话吧,今天晚上不回去了。”

    李多嗯了一声,走到旁边去打电话,桑娟高高兴兴的接起电话,一听李多今晚居然不回来睡了,立时就不高兴了,挂了电话。李多也懒得理她,收起电话。

    项萍道:“赵书记,这乡下条件,实在简陋,要不,你还是回镇上休息吧?”

    赵长城摇头道:“这里到镇上来回也要个把时辰,算了吧!基地里有没有工作间?我去那里躺一晚就行。你呢?回县里还是镇里?”

    项萍笑道:“近一个月以来,我都一直住在这里呢!我在这里有个窝了,赵书记,你要是不嫌脏,就跟我睡一块吧!”

    赵长城暴汗!李多和其它工作人员也都愣住了。

    项萍自知失言,俏脸粉红,说道:“我那个窝,有好几间房,我的秘书小红,就跟我住一块呢。”

    赵长城并没有拿这件事情开玩笑的心思,点头道:“那好吧。”

    这是一间临时搭建起来的平房,外面还挂了块牌子:“江南生态养殖基地领导小组办公室”

    项喜萍道:“我就是这个领导小组的副组长,组长是张市长。”

    赵长城嗯了一声,看了看环境,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差,倒也干净整洁,一应物事都有。

    一间大堂屋,做了办公室。里面一共有四间房,两两相对。

    平常这里面住了两个领导小组里面的工作人员,项萍下来后,为了避嫌,那两个男同志就搬到村支书家里去住了。

    项萍的秘书小红,是一个留着齐肩发的娇小妹子,话不多,人老实,睡在项萍的对面那间房。

    赵长城睡在紧挨着项萍的房间,李多睡在小红的隔壁,赵长城的对面。

    赵长城推开窗户,可以看到外面那片广阔的生态养殖基地。他对着那片基地,在思考着刚才看到的东西,寻思着可能存在的问题。

    隔壁的窗户忽然也推了开来,露出项萍那张洁白的脸庞,在淡淡的月色下,像是蒙上了一层白光的瓷釉,散发着光芒。

    “赵书记,还没有睡呢?”项青项扭过头,看着赵长城,她刚才听到隔壁窗户响,所以才推窗来跟赵长城说话。

    “我在思考生态养殖基地的问题。”赵长城深沉的点点头。

    他以前在柳林虽然也搞过混合生态养殖,但那边的情况跟这边完全不同,土壤、气候、品种、作物什么的相差太远,以往的经验,对这里未必适用。

    “赵书记,你是不是觉得我特没用?连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项萍伤感的说道。

    赵长城讶道:“何出此言?是不是张市长说什么了?”

    项萍道:“张市长跟我说了,如果这事情要是弄不好,叫我自己写份检讨,上交给市里。”

    赵长城心想,这是张贵转移责任的做法吧?这个项目是张贵搞起来的,现在出了漏子,就把责任推到这个女人身上。

    他心里这般想,嘴上却不能这么说,只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这世上,就没有过不去的坎。明天我先看看,找找原因,如果我找不出来的话,就请省里的专家来,请京城的专家来,让他们来帮忙诊治,一定会找出症结所在。世上的事情,一物降一物,出了这个难题,就一定有办法解决,只不过,我们暂时还没有找对方法罢了。”

    项萍道:“但愿能承赵书记的吉言,我们可以顺利找出症结来,我这半个月来,吃不下饭,睡不好觉,瘦了好几斤肉呢!”

    赵长城笑道:“那你丈夫见了,岂不是要心痛死了?”

    项音萍脸色一黯,缓缓摇了摇头:“我还没有丈夫。”

    赵长城说道:“你还没有结婚吗?我看你的年纪,比我还要大上几岁吧?虽然你保养得好,看不出年纪来。但岁月就是不饶人的。工作和事业固然重要,但家庭也是人生命中最重要的因素之一。”

    项萍挽了挽秀发,说道:“说起来我也觉得不可思议呢,三十多岁的女人了,居然单身走过来了,世事就是这么捉弄人吧。”

    赵长城不好多管别人的私事,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

    但项萍却似乎很想跟人倾诉,说一些她的感想和私事。

    赵长城道:“项萍同志,其实·我心里有一疑问,一直没有得到解答。上次我参加扩大会议,听到骆辉同志举荐你,结果支持者廖廖·这让我十分费解。

    特别是来到宜安,看到了你的工作态度后,我就更加疑惑了。”

    项萍抬头看天,淡淡地说道:“估计除了骆部长外,其它的人没有一个人同意我吧?”

    赵长城缓缓点了点头,心里对这个问题确实很是费解。

    项萍凄然一笑:“或许,我们女人就不应该从政吧!蜚短流长·舌头能杀死人呢!”

    赵长城道:“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事情,让领导们对你产生了误会项萍道:“以前我是在省委工作的,当时,有一个很喜欢我——我也不知道他是哪种喜欢,喜欢我的人,还是喜欢我的工作?或者兼而有之吧。他是领导,做什么工作,都爱派我去做·出个差,也喜欢把我带在身边。那个时候,我还刚刚从学校出来·领导们叫我做事,我哪敢拒绝啊?一来二去,整个里都在疯传,说我傍上了,跟借他上位。”

    赵长城暗自一叹,心想流言猛于虎,项萍有了这种传言,对她是极为不利的。

    项萍道:“后来我到了适婚年龄,相亲找对象时,本单位和本地方的人·居然没有一个人愿意跟我来往的,就算是那些外地男子,刚开始跟我交往,但后来不知怎么回事,都一一离我而去。”

    赵长城道:“是流言害了你。”

    项萍道:“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可是,我跟那个除了工作上的来往,真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他虽然很喜欢我,但也是发乎情,止乎礼,从来不会强迫我做什么不愿意的事情,更不会利用职务之便,对我非礼或是揩油。可是,没有一个人会相信我。几年下来,我也就淡了这份找男人的心思了。”

    赵长城道:“可是,你如果不嫁人,别人对你的误会只会越来越深。”

    项萍道:“把我安排到了宜安。我一心扑在工作上,就更没有心思和时间去考虑个人问题了。当时为了安排我这个职位,他跟好几个领导吵了起来,我本想不来上任,但又怕辜负了他对我的一片殷切期望,于是,我就努力的工作,拼命的工作,我想用自己的成绩来告诉别人,我是凭能力上位的,看中我,也是因为我有能力!没用,没有一个人肯相信我。就算我做得再好,那些领导对我的成见,还是不可磨灭的。”

    赵长城从她的叙述当中,似乎看到了一颗倔强而软的女人心。心想难怪会议上会出现那种一边倒的情况,原来项萍还有这么一段过去。在领导眼里,她是一个靠色相上位的女官员,这样的人,是定时雷啊个敢来触碰?

    “睡吧!”赵长城淡淡一笑,说道:“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明天会是一个好天气!”

    “谢谢你,赵书记,我很久没跟我说过心里话了。”项萍笑了笑,合上了窗户。

    赵长城躺在窗上,久久难以入眠,眼前老是闪过项萍那张洁白的脸蛋,周围全是黑色和青色,只有那张脸是白色的,格外的耀眼和醒目。

    赵长城进了梦乡,迷迷糊糊中,听到一阵轻轻的叮当声,像撬什么东西的响声。

    赵长城十分警觉,马上一跃而起,伸手去开灯,想了想又放下,然后轻声走到窗户边。窗户并没有装窗帘,只在玻璃窗上糊了一层报纸,还是有很多的空白地方,赵长城往外面看去,看到隔壁窗户旁边有人影闪动。

    赵长城这一惊非小,心想什么人这么大胆,敢来撬窗户呢?

    赵长城不忙惊动外面的贼人,走到门外,敲了敲李多的门,李多很快就出来了。问道:“城少,怎么了?”

    赵长城小声地道:“项市长窗外有贼!你去外面抓住他!我进项市长屋里,稳住项市长。”

    李多应了一声,从前门出去。

    赵长城轻轻敲了敲项萍的门,门很快就开了,项萍的身子闪出来,见到是赵长城,紧张的拉住赵长城的手,说道:“赵书记,外面有人。”

    赵长城道:“你知道?”

    项萍道:“这几天晚上,都有人在外面窥探。”

    赵长城道:“你不怕?怎么不起来喊我们呢?”

    项萍道:“我怕他会伤害你。有一次我喊了几个同志来埋伏,想抓他,结果那天他又没有来,我也就不好天天麻烦人了。只要他不进来害我就行。只是,我心里好怕的。我还虾过他几次,我一吓他,他就跑了,但第二天晚上还是过来。我刚才抓了一块砖头,如果他敢爬进来,我就砸过去!”

    赵长城心想,多半是个偷窥狂,或是哪个村子里的老光棍吧?她的手紧紧抓紧赵长城的手,软而且温暖。

    赵长城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说道:“待会就能抓住他了!”算算时间,李多应该绕到屋后去了,便拉着项萍的手,走到窗口,从缝隙处往外看去,果然看到李多飞速的跑过来,一言不发,将那个人摁倒在赵长城这才拉开窗户,冷冷说道:“李多,把他捆起来,关一晚上再说!”

    项萍长长松了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紧紧抓住赵长城的手呢,连忙抽出手来,顺势拍了拍自己。

    那是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被李多抓住了,动弹不得,嘴里呜呜的说着什么,却没有一个字听得懂。李多扭住他,回到堂屋,找不到绳索,就翻出几件旧衣服,将那人的手脚反过来,在背部捆扎结实了,扔在地面上。

    秘书小红这时才惊醒过来,跑过来看见抓了这么大一个贼人,掩住嘴,惊呼道:“项书记,你没事吧?”

    项萍道:“我没事,多亏了赵书记和这位同志,把他抓住了。

    那家伙还在哇哇的乱叫,这次赵长城看出来了,这人是个癫子,是个精神病人。便皱了皱眉头,说道:“叫派出所的人来把他押走吧!”

    小亻,知道当地派出所的电话,当即给派出所打了电话。

    五福镇派出所的同志听说江南市委赵书记和宜安市委项书记两个人深放遇袭,十分紧张,很快就出警了。

    等他们将那个癫子押走后,已经是凌晨三点多钟了。

    李多和小红先去睡觉,项萍似乎有些后怕,在赵长城房里,跟赵长城聊了半个小时的天,看到赵长城哈欠连连,这才起身告辞。

    赵长城拿出一张符来,递给她,说道:“这是我妈妈给我求的平安符,高僧开过光的,你留在身边吧,我是男人,这个东西对我用处不大。”

    项萍迟疑了一下,还是接了过去,轻轻道了声谢谢,然后过去睡觉。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呢,赵长城就起了窗,也不惊动别人,一个人进到生态养殖基地去了。

    这一片很大的园林,栽种的树苗很多,但都不大,只有一米多高,酒杯粗细,赵长城蹲下,仔细看了看那些树苗,发现很多树苗的树皮都不见了,树苗没有了树皮,过严冬时就很容易被冻死。

    这很可能就是树苗的死因!

    问题是,这些树皮怎么会不见的?

    项萍等人醒来,到处找不到赵长城,还是生态养殖基地里蠲工作人员告诉她,说一大早就看到赵书记一个人在跟那些树啊,兔子啊说话呢!

    项萍笑道:“赵书记在跟树和兔子说话?”

    “是啊,他对着树问‘树啊,树啊,你的树皮哪里去了?是不是被谁偷去了呢?,他又对着那些兔子说‘兔子啊,兔子啊,你们的同伴怎么死的啊,快快告诉我。

    ,这赵书记莫不是痴了不成?树和兔子,怎么会回答他呢?”

    项萍听了,却觉得这个赵书记蛮有味的,严肃认真之外,还带着几分童趣呢!

    几个人出来到基地里去找赵长城。

    基地这么大,要在里面找个人,还真不容易,好在作物都不高大,大家分散走过去,边走边喊,走了大半个小时,看到赵长城正蹲在一窝兔子面前,跟兔子说话呢。

    柔和的晨曦从东方透过层层云雾散下来,照辉在赵长城和那些洁白的小兔子身上,翠绿的树叶层层叠叠,把阳光疏落成无数的金点,在偌大的果园里形成一种美丽的景象。

    项萍看到这幅美景,心头的烦闷也为之一空,抿嘴一笑,也在赵长城旁边蹲下来,含笑看着那些可爱的兔子,问道:“兔子啊,兔子啊,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们的同伴是怎么死的吗?”

    赵长城呵呵一笑:“项萍同志,我知道你们这里的问题出在哪里了!”

    项萍惊喜的问道:“真的啊?赵书记,你从哪里看出问题来的?”

    赵长城笑道:“就是这些树和这些兔子告诉我的啊!你来看!”带着她,来到一棵果树面前,蹲下,指着那树的下面,说道:“你知道这树为什么会死吗?就是因为它没有了皮。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一棵树的树皮若被破坏,有机物便无法通过树皮中的筛管输送到根根就会死亡,导致整棵树的枯。因此,剥树皮剥走的不仅是一棵树的树皮,而是整棵树的生命。”

    项萍仔细一看见那棵树靠近根部处,少了一圈皮,有几厘米高,因为脏和痒化等原因,那光滑的树干处变得黑黑的,不仔细看,很难发现呢。

    她点点头蹙起秀眉道:“人要脸树要皮,说得很有道理,可是这树皮是谁剥走了呢?谁这么无聊,跑到这里来剥这些小树皮?剥了去有什么用啊?山上那么多的大树,他们怎么不去剥呢?”

    赵长城道:“大树的皮,他们剥不动啊!他们也就欺负一下小树苗!”

    项萍讶道:“莫非是附近的小孩子干的?”

    赵长城道:“是小东西干的,不过不是孩子们,而这些小兔子们。”

    项萍不解的问道:“兔子们没事咬树皮做什么啊?我们不是喂了青草和秸杆给它们吃啊过冬的时候,还准备了很丰盛的过冬食物呢几个基地的工作人员纷纷说道:“就是啊,那饲料还有剩的呢这兔子怎么会去咬树皮吃呢?”

    赵长城道:“你们过来看,都说兔子不吃窝边草,但这些兔子却专吃窝边树啊,这里,还有这里,都有残留的树皮。你们再看兔子的窝里,还有不少树皮呢。而这些树大都是靠近根部处少了一截,不细心看还不容易发现呢!虽然只是断了一小段,但树就断开了经络,营养和水分无法输送日子一长,就会枯,而冬天又是寒冷季节,天寒地冻之下,最容易冻死。”

    项萍道:“原来是这些兔子在作怪啊!可是这些兔子为什么要吃树皮呢?我们给它们足够的饲料啊!”

    赵长城一手负在背后,一手指点着说道:“兔子喜欢肯吃果树树皮新种植的果园不能养殖,等到果树长到两年,树干外皮长厚后兔子啃不动就能养殖了。你们啊,太过盲目和激进了,当初建设这个生态养殖基地的时候,就应该多找专家来参详,不要想当然的进行操作。你们对生物和作物的习性都不了解,就盲目的大规模养殖,一搞就是几百亩,这经济损失能不大吗?唉!”

    项萍知道自己犯的错误在哪里了,低声道:“对不起,赵书记,我错了。”

    赵长城道:“项萍同志,你也不要急着把错误往自己身上揽,这不是你一个人的错。”

    项萍的秘书小红便道:“赵书记,其实这事真不怪咱们项书记,这都是张市长在主导的项目,我们项书记只是帮他打工而已,我们都没有养过兔子,农户里就算有人养过兔子,也都是在自家进行圈养,不.晓得兔子还喜欢咬树皮。我们这个项目要是由赵书记在主持好了,赵书记,你真是神人呢!一来就找出问题的症结了。连市农科院的专家都没能找出来呢!”

    市农科院的那个专家就在旁边,正是赵长城到市府上任,在电梯里碰到的那个汉子。他红了脸,说道:“我也没有养过兔子啊,你们说果树死了,院里就派我过来看看,我还以为是我们的树种出了问题呢,我是树种专家,又不是养兔专家,我对这些事情,还是头一回听说呢!这事情要怪,就得怪这些农场的工作人员,他们天天跟兔子生活在一起,怎么就没有发现兔子咬树皮呢?”

    工作人员又不干了:“这种工作,我们也是大媳妇上花轿头一回呢!我们只知道遵照上面的吩咐做事情,上级叫我们喂草,我们就割青草来喂,上级叫我们给果树治虫,我们就拿喷雾器来喷几下,这么复杂的东西,连专家都不懂,我们是农民出身,哪里懂得哟?赵书记,这事情可不能怪我们啊,这个责任,我们也负担不起。”

    项萍道:“大家都不要争了,这事都冤我,这个责任,我来负,回头我会向市委自请处分。就算是辙我的职,我也认了!”

    秘书小红听了,就红了眼睛道:“项书记,这也不是你的错啊,这是市里安排下来的项目,连种什么果树,养什么东西,也是市里规定的,你只是起一个监督管理的作用,凭什么由你来担当这么大的责任啊?”她一边说,一边看着赵长城。

    这里赵长城的官最大,她希望用自己的泪水和申诉能打动赵长城,免除项萍的处罚。所谓主荣仆贵,这个小红秘书,深懂此理啊!

    赵长城摆手道:“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既坠之甑,反顾何益;已覆之水,收之亦难。同志们都是好样的,你们都尽到了自己的本份,也做好了自己的工作。生态养殖是个新鲜玩意,在工作过程中,出现一些问题,也是在所难免的,出现问题并不可怕,只要我们有信心有耐心,就一定可以找出解决问题的办法来!办法总比困难多,这世上,就没有过不去的坎!”

    赵长城的话振奋了众人,项萍感受到赵长城的关心和爱护,心里涌上一股莫名的感动,说道:“赵书记,我……”

    赵长城道:“自责的话,你就不必再说了,感谢的话,你更不用说。现在的任务,就是大家齐心协力,想办法把事情解决好,尽量挽回损失。”

    项萍抹了抹眼睛,一个女人再坚强,也是一个女人啊!总有脆弱感性的时候,说道:“赵书记,你指导我们怎么做吧,我们都听你的。”

    赵长城道:“兔子啃树这个事情,其实很好解决。你们马上把基地所有的工作人员都召集起来,最好多请一些附近的农民来做帮手,我教给你们一个方法,可以轻易的解决。”

    项萍听说有解决的办法,精神一振,很快就从刚才的自责和失落中恢复过来,问道:“赵书记,人手很好解决,还需要准备东西吗?”

    赵长城道:“有!要准备几样东西,一样是铁丝网,一样是薄膜,这两样东而,镇上都有采购的吧?”

    项萍道:“铁丝网和薄膜,这都是很常见的东西,我打电话给五福镇的同志,叫他们多多采购回来就行了。

    赵长城道:“青萍同志,你等下召集人手后,把人分成两部分,一部分专门找那些还没有被兔子啃坏的树,拿高约50厘米左右的铁丝网,把这些完好的树苗从根部开始包扎起来。”

    项萍马上就明白了赵长城此举的用意,树苗裹上铁丝网后,兔子们就咬不到树皮了!喜道:“赵书记,好的,我记下了,我会叫人照办。”

    赵长城道:“还有一部分同志,就找那些树皮已经被兔子环啃的树苗,用清水洗净环啃处的脏东西,一定要清洗干净,要跟清洗伤口一样的的细心,然后用宽5厘米左右的塑料薄膜条自下而上螺旋缠绕结实。塑料薄膜透光保湿,可保护形成层,使之分裂渐有树皮生成。当环啃处呈瘤状′手按压新皮无海绵状感觉时,就可以将薄膜去除了……”

    赵书记不但有办法解决兔子啃树皮的问题,还有办法让这些已被啃坏的树苗再生树皮!赵长城形象,在项萍等人眼里,一下子变得高大无比。

    这么多的树苗,虽然请了附近农民帮忙,但还是搞了两三三天才完成。

    观察数天之后,情况果然好转了,生态养殖基地的工作人员来向赵长城报告,没有出现新的枯树苗。

    这个结果在赵长城的预计之中,他担心的是,那些需要树皮再生的树苗,成活率能有多大?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自己尽了力,也就只能听天由命。

    在这几天时间里,兔子还在继续死亡,这个难题再次让赵长城伤透了脑筋。他和项萍等人一起,在基地里转悠了好几天,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

    刚开始,赵长城以为兔子是吃了太多树皮,因为消化不好引起胀死但现在树皮没有被小兔子们偷走了,而兔子却还在死亡。这让赵长城百思不得其解。

    宜安生态养殖基地养的是将家兔散养,并不是直接养野兔。

    项萍等人最开始都怀疑兔子是得了球虫病,球虫病是是由艾美尔属的多种球虫引起的、对幼兔危害极其严重的一种常见的寄生虫病。

    赵长城对兔子知之甚少,只知道如果它瘫倒在一边唧唧叫的话,可能是球虫病,但连续观察了好几天,又请兽医对死兔做了检查…排除了得球虫病死亡的可能。

    如果是球虫病的话,反而好办,现在居然不是球虫病…立时愁杀了一众同志。

    这种生态养殖,跟赵长城以前搞的混合生态养殖,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但又不尽相同,混合生态养殖对环境的要求更高,对水源和土壤都有很高的要求,而宜安的这种生态养殖,就要相对简单,荒山、荒坡、草原、盐碱地、沟渠水源地等地方都可以养殖。

    再对数个兔子窝的粪便进行取样化验之后,还是未能找出病因。

    项萍说道:“赵书记…这家兔是不是不适合散养?会不会是抵抗能力太弱,导致的死亡?再这么下去,我们这批兔子,就要绝种了。”

    赵长城也有些焦虑,自己来到五福镇,原本只想着当天就能回去…结果一拖就是一个星期了!市里还有多少大事等着他回去处理呢!

    赵长城叫李多回了一趟市区,把两个人的换洗衣服拿了过来。李多回到家里,看到桑娟大肚子,一个人无聊的在家里走来走去,便心生愧疚,问道:“你怎么不看电视?”

    桑娟道:“看电视对胎儿不好。你收拾衣服做什么?还要出去吗?”

    李多道:“这次的麻烦很大的,只怕没有十天半个月的,回不来呢!”

    桑娟道:“赵书记不是当官的吗,怎么天天守在下面啊?”

    李多道:“你不懂,赵书记这是爱民如子,把民生的事情,都当成自己的最重要的工作在处理。把这事情解决了,比坐在办公室里吹半个月空调,对农民来说,那可有用得多了!”

    桑娟道:“我在家里无聊,要不,你带我一起去玩玩吧?”

    李多有些迟疑,心想自己这是在工作时间呢,虽然过去也并没有多少事情做,但带着老婆过去,赵长城会不会觉得自己太过轻浮呢?

    桑娟道:“好啦,快帮我收拾几件衣服吧,我们一起去玩。”

    李多道:“我可不是去玩啊。”但也拗不过老婆的再三纠缠,便带簿‘来到了五福镇。

    桑娟以前在家乡也做过这种生态养殖,听到这边的难题后,也来了兴趣,大肚子,到养殖基地里去转悠。李多只当她是在散步,也没有多管。

    这天,赵长城一个人在园子里考察,桑娟找到他,说道:“赵书记,我找到兔子的死因了。”

    赵长城有些惊喜的道:“你找到原因了?快说说。”

    桑娟道:“赵书记,在谈工作之前,我想跟你谈一些私事。”

    赵长城道:“哦?什么私事?”

    桑娟道:“赵书记,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成见啊?”

    赵长城道:“这从何说起?”

    桑娟道:“以前在柳林镇时,我对你那样过啊………………你不会还记恨在心吧?”

    赵长城道:“那都什么时候的事情了啊,我早就忘了。呵呵,你到底要说什么,不妨直言吧。我和李多是兄弟,也没拿你当外人看待过,你我之间说话,用不着这般转弯抹角。”

    桑娟道:“赵书记,你既然把我家李多当成兄弟,那我倒要问问你了,李多跟着你,也当了好几天的司机了,为了你出生入死,从无怨言,你怎么一直拿他当司机呢?就不想让他当官?”

    赵长城这才明白桑娟的意思,笑道:“桑娟,这是你的意思呢,还是李多的意思?”

    “当然是我——们的意思了!我们孩子都快出世了,我和他,还用分彼此吗?”桑娟说道。

    赵长城笑道:“我给过李多机会了,可是他不肯出去当官,他说要当我一辈子的司机。要不,你再去劝劝他?”

    桑娟道:“我要是能劝动他就好了,他现在心里眼里只有你一个人呢!我这个老婆,排在第二位了!你看看,他陪你的时间是不是多过我呢?”

    赵长城道:“你要这么说的话,那我岂不是更加无地自容了?我几乎所有的时间都放在工作上了,跟未婚妻一年到头也见不了几次面呢!”

    桑娟道:“那不同,你是为了事业啊,而李多是为了你。

    你事业有成,自然做事卖力,可李多图个啥子呢?”

    赵长城沉默了,因为桑娟说得很对啊!便道:“你想让李多当多大的官?”

    桑娟眼珠一转,笑道:“李多跟了你这么久,比你的秘书只有好,没有差吧?你把秘书放出来当个什么官呢?”

    赵长城道:“我的秘书放出去的话,可能当个副县长吧!如果等我成了正厅级的市领导,秘书也会水涨船高,放出来的话,就能当一个县长了。所以,那些跟着我的秘书,都希望跟久一点,因为跟着我升官,比到下面县里自己打拼要快捷得多。”

    桑娟用手指抵着下巴,思索道:“那你还要多久才能升到正厅呢?”

    赵长城哈哈笑道:“这个,我可说不准啊,或许两年,或许五年吧!你看看我升官的速度也算蛮快的吧?这个事情,很难说,最主要是做出成绩来,现在这个生态养殖基地,就是一种成绩,我要是把这个大摊子给弄好了,官就升得更快一点。你要是想让李多跟着我熬到正县局再放出去的话,那你就得快快把你找到的原因告诉我才行哦!”

    桑娟道:“我的确是这么想的,宁为鸡头,不为牛尾啊,出去当一个副县长,还不如当你的司机威风呢!要是能放出来主政一县,那才有点想头,那岂不就成了县长夫人了?可是,赵书记,李多是一个司机,他的行政级别,也会涨吗?”

    赵长城笑道:“涨不涨的,还不就是我一句话的事情?桑娟,你可要考虑好了,是现在就让他出去当个小官呢,还是先让他在我身边升升级?”赵长城心想,这女人的心,也是海一样的深啊,李多结婚的时候,自己送了一份大礼给他们,有了那笔钱,相信他们这一辈子都不会缺钱花了,而这个女人,在生活富足之后,就想着让夫君往官路上发展了,若不是她自己有孕在身,只怕还想为自己讨个一官半职吧?

    赵长城正想着这事情呢,桑娟说道:“赵书记,李多跟在你身边也好,不过,你能不能给我找点活干呢?事实证明,我的能力还是很强的,起码那那个花瓶似的项书记要强吧?她都能做到这么大的官,我相信我也能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