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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从始至终，顾归年都没有再转头看陆晴一眼。
“归年！归年！我有话要对你说！”
陆晴不顾顾原的阻拦，就要朝着这边走过来。她大声的叫着顾归年的名字，希望他可以转过头去看她一眼，或者给他放行。
顾归年的眉头皱起来。陆晴还从没这么不识趣过。
“顾总。”对面检察室的门突然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位护士，对顾归年点了点头。“现在是两位小少爷检查的重要阶段，请保持安静。撄”
“我知道。”顾归年微微的颔首。
等护士重新进了检查室之后，顾归年才转过头去，看向了陆晴那边的方向偿。
陆晴露出欣喜的笑容，她本以为顾归年会让她过去他那边，可是下一刻就听到顾归年提高声音说了一句。
“顾原，把她赶出去！不然你也滚！”
顾原心中猛然一紧，丝毫不敢再怠慢。这一次，他不再那么彬彬有礼的请陆晴离开。
而是直接说了句。“陆小姐，请吧。”
这么说完，他对着守在旁边的保镖使了个眼神，陆晴就直接被拉住手臂，几乎是拖行着赶出了医院的走廊。
“顾归年！你不能这么对我，你听我说，我真的有重要的事！”
顾归年充耳不闻。重新在长椅上坐下来。
片刻之后，顾原从外面回来。手里拿了一张纸条。他将纸条递到顾归年的面前。
“少爷，这是陆小姐交给您的。”
“处理掉。”顾归年丝毫没有要接过来的意思。
顾原愣了一下，却没有立刻动作。“少爷，陆小姐说是非常重要的事。您是不是……”
“顾原。”顾归年不等顾原说完，就打断他的话，然后把目光移到了他身上。“什么时候轮到你替我做决定了？”
顾原的呼吸一顿。紧接着就低下头去。“是我逾越了，少爷。”
顾归年的目光寒刺刺的冷。他并不动怒，可是心情却显然已经不好了。
原本经过今天和苏锦瑟这一场，他的心里就不舒坦。现在顾原可算是自己撞到了枪口上。
“你离家太久了。回本家去吧。”顾归年一句话，就决定了顾原的去留。
“少爷！”顾原当即弯下腰去。标准的九十度的鞠躬。他的手紧贴在身侧，身体绷得挺挺的。他已经在顾归年身边呆了快十年。他们四个人是被顾成均亲自培养出来，由顾归年亲手选了跟在他身边的。
在选了他们最初，顾归年就说过，他们可以有属于自己的生活，可是作为下属，他唯一要求他们的就是服从。
顾原心里打着冷颤。这些年过的太顺遂，他们同顾归年的关系也日渐亲近，是他逾越忘记了自己的身份。现在别说顾归年只是将他赶回顾家本宅，就算是顾归年从此不让他再出现，也是完全可以的。
顾冥同样被顾归年的决定吓了一跳。
如果顾原被赶回本家，那么从今以后，他就再不可能回来。
之前他们虽然知道苏锦瑟和两个小少爷在顾归年的心里占据分量，可并摸不透，究竟占据怎样的分量。顾归年的心思他们摸不透。
但看也看得出，顾归年对陆晴和对其他女人是并不一样的。他对陆晴总是比别人宽容一些。
可他们谁也没想到，今天只因为陆晴险些吵到小少爷检查，顾归年就连看一眼也不肯，直接让人把她赶出去。
非但如此，顾原只是说了句劝慰的话，就被一撸到底，直接赶回顾家本宅去了。
顾冥想要求情，可是却不能。
顾归年现在分明是在气头上，现在求情非但不能降火。谁求情谁倒霉。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顾原额头上已经被冷汗打湿了。
期间，顾归年一直没有说话。他不说话，顾原只能一直弯腰等着，纹丝不动。
“你这是做什么，顾原。”顾归年坐在长椅上，修长的双腿叠在一起。“不想回顾家本宅？为什么？”
顾原一声不吭，保持着鞠躬的姿势，仿佛时间定格了似的。
“我不说，不代表我不知道。顾原，将我的行踪随时汇报给我父亲的事情，我可以不追究。但我身边不留不忠的人。哪怕你忠心的是我父亲也不行。”顾归年的嗓音平静沉定。让人根本辨不出他的情绪。
顾原他们几个跟在顾归年身边这么多年，除了苏锦瑟不见那一次，还从未见他发过这么大的火。
有些人，有些事情是顾归年的底线。一旦碰触，就要付出代价。谁都不行。
“少爷，是我逾越。请少爷责罚！”
顾归年半晌没有说话。
片刻之后，他才出声。“你直起腰来。”
顾原松了口气。他才刚直起腰来，顾归年突然从长椅上起身，一脚把他给踹飞了。
是真的踹飞了。顾原本来就没做什么抵抗和准备。腹部重重的挨了顾归年一脚。当即撞在墙上，连爬都爬不起来。
顾归年从小就被顾成均扔去训练，格斗拳脚样样不落。上次和柳城打架，分明就是看在苏锦瑟的面子上手下留情。不然凭着柳城那几下子，根本就伤不了他一丝一毫，还能更加凄惨。
顾原喘了好一会儿，才从地上爬起来。可他还是站回到顾归年的面前，弯下腰。虽然打着晃，可还是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怠慢。“谢少爷。”
挨了一脚还要道谢。在顾原和顾冥看来，这是必然的。只要顾归年还肯责罚，就可以免去被送回顾家本宅的惩戒。
“我不希望再有下次。”顾归年皱眉看想顾原。“记住你的身份，顾原。如果再有——”
“不用少爷动手，我自己请罪！”顾原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打湿。他的脸色煞白一片。
顾归年把目光收回。
这时，顾原才觉得他目光凝成的压力骤然一松。顾冥知道，这不但是对顾原的惩罚，同样也是对他们的警告。所谓杀鸡儆猴，他们毕竟是顾成均培养出来的人，可在顾归年这里，他不允许他们有一丝一毫的背叛。无论背叛的对象是谁。
之前顾归年一直在蛰伏。隐藏自己的实力，甚至完美的掩藏他的性格。
这不但给别人一种错觉，就连他们这些最亲近的心腹，也造成了一种错觉。认为这样的顾归年最多只是喜怒不定一些，却是无害。
可现在，顾归年显然是已经不想再蛰伏隐藏下去了。
杀鸡儆猴，彻底改观，一瞬间就变得强大起来。这一切的一切，就要从他身边最亲近的心腹开始。
顾归年脸上的表情依然淡淡的。只是，在慕教授开门出来的时候，他的神情立刻严肃起来。
“慕教授，情况怎么样？”
慕教授点了点头。“和我们之前判断的一样。两位小少爷确实有部分遗传性的精神缺陷。”
随着慕教授的这一句话，顾归年的脸就白了。
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建设，可是心里却总是还抱着些许的幻想的。现在那些希望却还是全都因为检查结果，而全部破灭了。
顾归年平息了一会儿内心焦躁的情绪。他知道这会儿自己的状况也不怎么好。而他已经在努力的在调节了。
等到差不多平静一些之后，他开口继续问道。
“具体情况呢？很严重？后期治疗的方案，是不是能确定下来？”
“您不要着急，顾总。”慕教授很明白顾归年的心情。“其实之前我们已经讨论过，这种遗传缺陷会出现在两位小少爷的身上，可以说应该是必然的。现在我们能做的，是后期的开导和舒缓，不要再加剧病情。”
顾归年点了点头。总算能冷静一些了。
“根据数据显示，谦少爷有轻微的自闭倾向，还有比较严重的强迫症。睿少爷则是轻微的依赖型人格障碍和幽闭空间恐惧症。”
随着慕教授没说一句，顾归年的脸色就更难看一分。
苏谦和苏睿现在才四岁。就已经有了这些症状，甚至根据慕教授的形容来看，已经可以达到严重的边缘了。顾归年一想到这些，就更加的后悔和懊恼。也更加不能原谅自己。
他甚至有些后怕。如果苏锦瑟再晚一些带孩子们出现，如果他再晚两年带他们来做这个检查的话……
顾归年不敢想下去。他的手有些不受控制的发抖了。
“目前来看，我已经为两位小少爷的治疗方案，可以启用了。至少每周两次对他们进行心理治疗和辅导。顾总，我说句实话。现在两位小少爷年纪还小。可如果不及时治疗，恐怕会转换成儿童抑郁症，真要到这一步，就真的难以治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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