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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你怎么了】如果我不在的时候你就这么让人操心，这让我怎么放心丢下你啊……
几千号新生按照广播里的要求聚集到了一号模拟机甲训练厅，在入口处每人用自己的光脑扫描了验证仪器之后便被放行进入了厅内。光脑内随机出现了一长串的序列号，那是他们在这所院校的身份标号，无论他们以后是去还是留，这串序列号都将被永久登记在案，是他们唯一的身份代表。
叶昭在没人注意的时候调试了一下手腕上的光脑，顷刻之间无数条身份信息便涌入那小小的仪器内：保存、备份。
训练厅之内还另设有三个舱室，原本是用于机甲的模拟操作训练，现在则被临时改造成了三个数据采集科室，从一号到三号依次是哨兵科、向导科、无异能科。
“各位新生，我是人工智能千耳，欢迎来到加文军事学院。本次我们将对尊敬的各位进行入学数据采集，请各位按照相应的指导前往各自采集科室，谢谢合作。”
本来嘈杂非常的训练厅在这个自称是人工智能的声音出现之后渐渐安静下来，原本聚在一起侃侃而谈相熟的新生也分开了，乖乖地走到自己应去的舱室前排队。
人工智能千耳，在这所学校拥有仅次于校董权限的超级智能。
既然选择了来这所军校，所有人都做好了遵守这里法则的准备——服从。尽管这位超级智能对待他们的态度可谓是和颜悦色，但在场的人都知道违背对方命令的滋味可不会好受。
弱肉强食、强者为尊。这是自然的法则，是战场的衡规，虽然残酷，却是每个人入学所要铭记在心的第一课。
尽管三个人从刚刚起就一直待在一起，但此刻埃德蒙也不得不暂别另外两人走到无异能科前候着去了。叶昭和赛菲尔相视一眼，也往向导科走去。
“我的序列号在你前面，待会儿我就先进去啦。”赛菲尔举起手腕上的光脑向叶昭展示了一下，刚好是在叶昭之前两个顺序。
叶昭点了点头：“行，等你测完了就先回宿舍，我们到时候直接在宿舍集合。”
三个舱室都只进不出，显然在里面还另有别的出口通往外部。那些新生在进门的时候都惴惴不安，毕竟这次的数据采集可能会决定他们未来五年的命运。
“不要紧张呀，”赛菲尔捏了捏叶昭的掌心，“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是我知道你和外面人说的那个叶昭绝对是不一样的。”
这句话压得极低，显然是不打算让第三个人知道。
“你以后会很强很强的，我相信你呀。”
叶昭心里划过暖流，事实上他和赛菲尔原本并算不得何等亲密，甚至在上次拍卖会之前两人都对对方只停留在“知道这个人”程度上而已，可是赛菲尔一直以来对自己表现出的最大的善意与信任，总是让叶昭曾经冷硬起来的心不自觉柔软下来。
重生以后他一直不惮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身边的人，除了自己的亲人，便只有路德维希和赛菲尔能让他敞开心门了。
这或许就是……友情。
虽然来得莫名其妙，却让人无比珍视的友情。
“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可一定不能让你失望了啊。”他注视着赛菲尔，嘴角扬起笑意，“可要小心，说不定哪天你第一向导的位置就要不保了。”
赛菲尔眼神清冽，却看得出心情甚好：“那就试试吧——我绝对不会因为是你就让步的。”
我们约好了。
前面的人很快都空了，下一个便是赛菲尔。对着叶昭挥了挥手，赛菲尔仰着头走进二号舱门，那张冷冰冰的脸倒是吓走了一些一直盯着他看的人。
叶昭忍俊不禁，其实还是个孩子心性啊。
门上的绿色指示灯再度亮起，到叶昭了。
他偷偷将沾满汗的手心放在衣角边蹭了蹭，迈步走进了那扇舱门。
“叶昭，”千耳的声音响起，“最近过的怎么样？”
“……承蒙关照，一切顺利。”他呼出一口气，终于有些放松了下来。
不同于别人已经来便是由千耳进行周身严密精细的检查，叶昭与他却仿佛相识许久的老朋友一般，轻声交谈起来。
“这次还是要我帮你隐瞒吗？我相信以你现在的实力，如果公布出来会对以后的发展更加有利。”他指的是对方体质的问题。毕竟虽说加文军事学院一向按实力说话，可那些体质天生优于常人的学生还是会得到不少特殊关照的。
叶昭摇了摇头：“请您帮我继续保密。”
“没问题，举手之劳。”
封闭而幽暗的舱室内，只有叶昭面前的检测台闪烁着点点幽光。
哨兵和向导的感知力天生敏锐于常人，这其中以哨兵尤甚。一般对于哨兵向导的测验都是在暗室内进行，这样也便于采集到更加有利的数据。
叶昭将手轻轻放在那只机械手臂上，五指与之交握。没过多久，旁边仪器上的八排指示灯全部亮起，顶端那排甚至还有愈发明亮的趋势。
“收回手吧，”千耳的声音透着罕见的无奈，“太过强烈的精神力长时间注入会影响它的精密度，你可不知道这台机器有多贵。”
叶昭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收回手，他下意识摸了摸光脑：“您不怀疑我的目的吗？”
不久之前他通过光脑查阅信息时意外与千耳的波段碰撞上了，对方不愧是星际数一数二的超级智能，很快锁定并联系上了叶昭。所有的掩饰在千耳面前都是无所遁形的，它在这个国家同样拥有难以想象的权限。
出乎意料的是，当千耳得知了叶昭的存在之后，它选择将这一切隐瞒了下来。
对于这一点，叶昭其实一直是难以理解的。
暗室内那几点幽光闪了闪，属于千耳那中性清朗的声音再度响起：“我相信你，是因为有人设置了我的程序——他让我相信你。”
“有人？!”叶昭一惊，“是谁？”
“抱歉，你没有查阅此项信息的权限。”
叶昭狠狠皱起眉。
“对方的权限级别远凌驾于我之上，禁制让我无法对你说出与对方有关的内容。”它话锋一转，“不过如果你做出什么危害帝国的事端，我就算是越级自毁也会将你狙杀。”
舱内再度安静了下来。
千耳依旧是那个超级智能，一切为了帝国，没有情感、永远理智。
叶昭的特殊让它感到威胁，然而更高的权限却又命令它信任这个少年。
“你放心吧，”叶昭说道，“没有人比我更希望这个帝国存活下来了……包括你。”
千耳不知道有没有将这话当真：“时间也应该到了，你可以走了。剩下的事我会帮你料理好，你好自为之。”
叶昭闻言愣了一会儿，随后便低着头从另一侧一个用于大型机械进出的闸门走了出去，教人看不清脸上表情。
舱门口的指示灯再度亮起，下一个向导进来了。
***
林间傍晚的风吹在身上带来些凉意，叶昭没有像约定那样回学校安排的宿舍，而是独自一人走到了人迹稀少的后山树林。
“如果你做出什么危害帝国的事端，我就算是越级自毁也会将你狙杀。”
刚刚千耳的声音仿佛时刻回荡在耳边，叶昭眼底一片茫然。
他一直认为，自己重生回来是肩负着拯救叶家乃至这个帝国的重担的——可是他真的能做到吗？
优异的精神力和向导体质吗？仅仅凭借这些他就能够扭转上一世的结局……叶昭曾经对这一切深信不疑，可是现在，他动摇了。
说到底，他也只是一个比普通人好一点的平常人而已。
千耳以及那个神秘人，刚进加文军事学院的第一天他就觉得难以招架，更遑论未来势必会面临的更多谜团与障碍。
叶昭心里如有千头万绪理不清，他有些烦躁地拉扯着头发，脸上满是苦闷。
“你怎么了？”熟悉的低沉嗓音在背后响起。
叶昭还没有回过神来，整个人就被从后背拥入了一个怀抱。
有些湿润的气息喷洒在耳畔，他觉得全身都有些酥-麻。
“如果我不在的时候你就这么让人操心，这让我怎么放心丢下你啊……”
“小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