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番外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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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无惮前脚还在感慨这篡位篡得也太容易了,后脚就焦头烂额地着手收拾烂摊子。他们能攻占皇城,全是打了元兵一个措手不及,在得知皇帝被刺杀、大都沦陷后,各地方势力展开了疯狂反扑。

    仅凭红巾教的势力难以阻挡,幸好明教十余万教众上下一心,对张无惮下的调令不打折扣完成,先是同残余势力成僵持之势,后凭借源源不断的补给,总算将反扑压了下来,至此距离张无惮改朝已过了一年有余。

    张无惮此时才算松一口气,趁此机会,他不仅完成了两教磨合规整,也将兵权收拢到了手中,有明教大将常遇春加入,彻底打破了原来红巾教朱元璋一系独大的局面。他能感觉到原本有些蠢蠢欲动之势的朱元璋彻底缩了,规规矩矩当起了忠臣良将。

    他对此很是满意,本拟这人要还是不识好歹,就用谢逊所赠的屠龙刀斩了朱元璋,应了“屠龙”之名,现在也不用费这事儿了。张无惮便命人为此刀打造刀鞘,悬挂在大殿龙椅正上方。

    众人皆是不解他何以对屠龙刀这般推崇,需知至正帝在位时,手握屠龙刀有象征意义,可如今龙椅都换人坐了,这柄刀又没在篡位时立功,就变得大为不吉了。

    连殷天正都特意来劝他:“皇上,依我看,这刀还当熔掉重铸为妙,再不济也当置于国库中,以其凶气助我大明气运。”

    明教高层除了杨逍任了个副丞相的实职,五行旗旗使中庄铮、辛然有武将官位,其余三位旗使为他们副手外,其他人都只是安了个虚职,空自位高罢了。几人于此皆不在意,他们也知自己不是治国的材料,也就杨逍有几分实干,单看张无惮连国号都取了“明”字,他对明教的心还能有假不成?

    张无惮也没心思摁着他们循规蹈矩,他的本意是以前如何相处日后就如何,殷天正等人坚持不肯,改口以“皇上”相称,只是不如寻常臣子那般言行多方斟酌罢了。

    张无惮端坐龙椅,目视前方,笑道:“这屠龙刀昔年在江湖上掀起了多大风浪,到底也没有多大用处,可见屠龙之名,不过叫着好听罢了。”

    屠龙刀中的《武穆遗书》说起来玄乎,其实不过如此,就算韩林儿精心研读后成一代名将,也没在改朝换代中发挥太大作用。

    张无惮还在想,他手底下这么多武将在,各个都是好手,等过上几年稳定下来,是不是该考虑扩大版图了?

    北边是荒凉苦寒之地,可日后俄罗斯可是号称自然资源最丰富的国家。张无惮倒没想那么深远,给后世人造福什么的扯太远,何况自个儿一死,整个世界说不定都会崩溃。只是他才二十……多岁,总得给自己找点事儿干。

    张无惮回过神来,一指头顶上金碧辉煌的屠龙刀,温声道:“有这柄刀悬在头顶,正可警醒下一任、下下任帝王。若是子孙后代不争气,正可让仁人志士出现,以此刀斩下昏君头颅。”

    他对于千百年后皇帝是否还姓“张”根本不在意,人活这辈子图自己爽就是。只是在当今人的眼中,这想法该相当惊世骇俗了,张无惮正做睥睨之态等着殷天正惊呼“皇上圣明”,最好他外公再将这番对话传扬出去,一群人颂赞他大公无私。

    然而殷天正却呸道:“还子孙后代,阿离的儿子都小跑了,你连个蛋都没给老子孵出来!你老子都跟老子说了,你什么时候跟华山派那小子勾搭上的?”

    张翠山刚从张无忌口中得知此事时,也是惊了好一阵,又气又怒,正待来找张无惮理论,那头儿子称帝的消息传来,他也不好这时节打扰,传出去就是一桩丑闻对儿子不利,只好跟殷素素商量后告知了殷天正,想着老丈人在儿子身边待着,好歹能瞅空劝他几句。

    “……”张无惮辩白道,“这不是还有无忌吗?”说起外甥来,他面上也有几分喜色,“再说不还有阿离呢吗?”有个继承人也好,能定一定属下的心,不过现在还都不着急,他春秋鼎盛,短时间内根本不想考虑养个小太子出来糟心。

    殷天正愣了一下,动容道:“这如何使得,阿离她这……也差得太远了。”

    要说殷野王要有个儿子,儿子生的儿子还勉强凑合,可殷离的孩子姓的是辛,跟张无惮的关系差太多了。想到外孙这般把同殷家的情谊放在心上,哪怕这不过是一句场面话,殷天正都老大慰怀。

    只是既然张无惮把殷离都给想到了,他为了避嫌,更应劝诫外孙早日娶妻生子,殷天正正待张嘴,却见张无惮面露苦笑,心下一软,终究还是没有吭声。

    老爷子年岁大了,好说话了许多。张无惮趁机道:“这生不生孩子,拖个十年再说也无妨。倒是天下初定,孙儿想去少林寺祭拜佛祖。”

    殷天正了然,为佛祖什么的不过是一句托词,他定是想去见见谢逊了,遂叹息道:“谢教主真乃奇人也。”

    他自问做不到在江山将定的紧要关头舍弃一切出家苦修,这不仅需要对权力富贵视为浮云,还要有对张无惮绝对的信任,因为谢逊出家时,局势并不明朗。

    张无惮也真心实意道:“正是如此,我亏欠义父良多,虽不能奉养他老人家天年,但两年一次探望是应该的。”

    次数多了也不成,一来是打扰谢逊清修,二来少林寺不仅是个武林门派,还传承着佛学信仰,不能给民众一种皇帝推崇佛家的错觉,他不允许任何信仰凌驾于皇权之上。

    张无惮选了一二亲信跟随,白龙鱼服,玩起了微服出访。殷天正年岁大了,没有掺和,倒是殷野王要死要活跟了来,果真在大都城郊外就瞧见了劲装打扮的令狐冲。

    张无惮眼睛一亮,二话不说扔下他就迎了上去,笑道:“久等了,我那头有些小波折,耽搁了一会儿。”

    所谓的小波折就是非要跟着来的殷野王,他脸拉得老长,假模假样惊奇道:“这不是华山派新掌门令狐大侠吗,不好端端在有所不为轩待着,怎么跑来大都了?”

    令狐冲还没吭声,张无惮就道:“是啊,你怎么没穿掌门的衣服?”岳不群从来都身着白底黑面的掌门服,瞧着比深绿深蓝的弟子服高端大气多了。

    令狐冲笑道:“就许你身着便服,还不许我把那破衣服脱下来喘口气吗?”得意地转了一个圈,“我师娘给我缝的!还给你做了一套呢。”

    张无惮解了他后背的包袱,撇开长剑、干粮等物,果真见着了一套叠放整齐的衣裳,抖开看了看,见跟令狐冲是同款的,便不动声色塞了回去,赞道:“真好看!”偷偷给令狐冲使了个眼色,往殷野王那边瞥了一眼。

    令狐冲秒懂:哦,不好再刺激他舅舅。便也不提这茬了。

    张无惮一路上都在得意自己的睿智,他比令狐冲稍矮一些,若是穿一样的衣裳,便将身高的差距更显出来了,如今找个借口混过去,两厢便宜。

    待到了少室山上,空闻方丈早就率领众僧在少林寺门前相迎,此乃明帝登基以来初次前来少林,虽是微服出行,可也怠慢不得。

    张无惮连忙迎上前,笑道:“大师如此厚礼,晚辈如何能担待?我此次是以人子的身份前来,只盼能同谢逊大师见上一面。”谢逊出家后的法号仍然是谢逊,他拜了渡厄禅师为师,却不以“空”字辈论。

    他一上来就表明来意,空闻虽早有预料,也好生为难了一番,方叹道:“非是老衲不愿成人之美,只是谢逊师弟不愿有方外之人扰他清修。”

    空性本被空闻、空智二位师兄耳提面命,让他此次不得无礼,但见张无惮全无架子,态度温和,便将这些千叮万嘱扔到脑后了,出首道:“张公子,您别为难我师兄了,就因为我出面劝了谢逊师弟几句,他连着三天连我都不待见了。”

    倒不是谢逊生他的气了——那成犯了嗔戒了,只是有意避开他,偶尔在藏经阁碰上就互相打个招呼,也不多说话。空性要想再劝,谢逊就行个佛礼自顾自走开。

    空性说起来气得直拍大腿,连旁边的空性含怒刮了他一眼都没看到。

    张无惮笑道:“多谢空性大师了,待晚辈安歇下来,正当同您一道较量爪法。”

    空性闻言转怒为喜,乐道:“那可好。”

    空闻念一声佛号,请他们一行入内住下,留心这头的动静。

    张无惮倒没太大反应,只每日清晨在谢逊所居院落门口向内磕一个头,听闻三天后谢逊换了院子住也没在意,仍对着小院磕头不止,又过了五日,空性偷偷告诉他,谢逊怕是让他磕得心软了又悄悄搬了回来。

    张无惮一笑,可见他义父虽仍不愿同他相见,但能坦然每日受他一礼了。他每日同令狐冲、空性一道较量武功,小住半个月后,方才打道回府。

    没见到谢逊是个遗憾,可若是一味强求,也不是孝道。张无惮是当上明教教主后,才了解明教势力有多大,群雄逐鹿阶段,若是谢逊把这力量尽数发挥出来,莫说太平王、平南王之流了,连红巾教都不够看。

    他义父为了他甘愿退这一大步,说不感动是假的,张无惮来少林寺第十六天,磕完头没有急着走,反而自顾自说道:“义父,孩儿晌午就要走了,本拟在此陪您一个月呢,偏偏有人找事,有两个兔崽子要在紫禁城之巅决斗,在你义子头上拉屎,那还了得?”

    大都皇城当然不叫紫禁城,是张无惮一个月前才改名的,前脚改了名,后脚叶孤城和西门吹雪就相约在他家城墙上决斗。

    张无惮算是知道为什么他登基之前平南王一系势力会自觉退让了,原来是从这里等着他。